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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平车

  不久前回到乡下老宅,看着那辆早已散架的小平车,我不禁想起了它的辉煌过去。

  听母亲讲,父亲年轻的时候是我们村里有名的车把式。只可惜当年父亲赶的不是马车,而是生产队里的一辆毛驴拉的小平车。

  有一次,父亲赶着毛驴拉的小平车,给县城蔬菜公司运送生产队的灯笼红小香瓜,他在返回途中,遇上邻村的母女俩也进城回来,正在火辣辣的太阳下艰难地走着,父亲就停下车来,笑着说捎她们母女俩一程。姑娘的母亲一看这个赶车的后生挺热心的,就和女儿坐上了小平车。走了一会儿后,母女俩异口同声地说:“是啥呀?咋这么香呢!”父亲一笑,说:“当然香了,是灯笼红小香瓜!”说着父亲就从身边的破麻袋里摸出两个小香瓜来,又用雪白的毛巾擦干净后,脆声声地掰开,笑嘻嘻地递给了被晒得满头大汗的母女俩:“吃吧!快解解渴。”见姑娘不好意思吃,姑娘的母亲就说:“一看这后生就是诚心请咱们吃的,快吃吧!”没想到临别时,姑娘的母亲突然笑嘻嘻地说:“后生,婶就是公路边这个村里的。你看紧靠村边边的那个大瓦房院子就是我家。记住,院门口有棵大槐树。下次路过时,你一定要来婶家里坐坐,婶给你做油炸糕吃。”一听说给后生吃油炸糕,姑娘的脸儿刷地红了,说:“娘,你看你……”因为在我们家乡有个风俗习惯,就是丈母娘相中了姑爷后,才给姑爷做油炸糕吃呢!后来父亲真的赶着他的毛驴拉的小平车,在唢呐和鞭炮声中,就把那个曾经坐在他的小平车上,吃着沙甜的灯笼红小香瓜的姑娘娶回家中,而那个俊姑娘就是我的母亲。

  可以说,我是在父亲赶的小平车上,听着父亲和母亲唱着好听的民歌长大的。让我最难忘的是,在每年从县城里赶庙会返回来的路上,我左手拎着一串炸麻叶儿,右手拎着一串油炸糖腰子,两个小兜里装着满满的麻片,那个高兴劲呀真是无法比拟。

  记得有一年,生产队长让父亲赶着毛驴拉的小平车,拉着村里的几个后生去参加邻村的挠羊赛。没想到刚到后半夜,村里的几个后生就相继败下阵来,急得带队的生产队长对父亲说:“要不你上场试试吧!”父亲说:“别急。”一直等到临明时保羊的上场后,父亲才上场的,只见他勾、绞、挑等招数应用自如,竟然把保羊的高手给摔倒了,主办方再拉不出人来了,父亲一鸣惊人地扛走了羊,成为新的挠羊汉。

  后来,尽管这辆小平车的轮胎不知换了多少次,可是它的两根榆木辕挑仿佛是越拉越硬。为此,父亲经常得意地说,那两根辕挑硬得就像是他的两条腿。这辆不平凡的小平车和父亲攥在一起,披红挂彩地不知获得过多少次奖励。可以说,这辆“小车不倒尽管拉”的小平车和父亲一样,已成为当年的一道运输美景。

  几十年过去了,当我追忆起父亲的这辆小平车时,我的双眼不由得湿润了。那天,我心情沉重地把散了架的小平车,带到父亲和母亲的坟前烧了。也算是物归原主吧!文/牛润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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