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春意越浓,时鲜的菜也日渐丰盛起来,香椿随行就市,价格一天天跌,不显贵了。
食香椿者,多喜欢其强烈又细致的特殊香气。与其他时蔬不同,香椿属乔木,身材修得直立,高高在上。记的小时候,为了方便摘到香椿,挑根长竹竿,竿头有小弯刀绳索固定着。我们仰着脑袋,打探着高高的树丫。见有椿叶,用刀弯钩一下。一束香椿便落到凡间。
以前是妈妈主厨,如今自己接班下厨,忙着研究吃的,乐此不疲。
香椿焯水,去亚硝酸盐,激发并催醒香气。香椿切碎与鸡蛋、细盐一起搅拌,高火滑香,中火凝固蛋液,翻炒一番即可。香椿与鸡蛋融合一起,鲜香有味,成为厨房最普及的一道菜。
本地有嫩豆腐,盒装的,凝脂爽滑。过水后的香椿,切至碎末。放在堆碟的豆腐上。生抽少许,淋油上盘,成为地道原汁原味的佳肴小品。有好美食者,选了骨瓷白蝶,盛了香椿拌豆腐,与小葱拌豆腐程序异曲同工。只不过这道平常小菜,也可以文艺一回。
香椿白米虾滑油炒了,颜色搭配赏心悦目。白色虾仁,深绿香椿,组合一起,颇有些高山流水。倘若春竹下与友慢饮,一碟椿香虾仁,居然掺着小资情结。
春日闲读庄周的《北冥有鱼》,念到“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此大年也。”忽然发现香椿竟如此长寿。常说草木一秋,香椿例外,人世相比倒是格外短暂了。区区几十年,从出生成长到岁终,可谓是匆匆来去。
春天开始,植物也由南往北依次一批批赶着开花。三月初,香椿在南方已入寻常百姓家。到了四月清明过后,香椿开始发绿,芽已变老。往北,椿芽正盛。面对迟来的春天,北方友人微信说,北食香椿南喝茶,虽为后来食椿香,也不枉为一场春天的味道。文/杨 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