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画是墙壁上的艺术,是人类历史上最早的绘画形式之一。通过对我国北方草原游牧民族尤其是契丹族留下的灿烂历史文化遗产——壁画的探索和思考,开创了高仿辽代壁画这一独特的草原画派。赤峰市蒙古族漫画家阿敏布和就是临摹复制契丹人墓室壁画和以出土于内蒙古赤峰市为主的辽代壁画的开拓者之一。
经过6年的努力,阿敏布和所创作的壁画终于面世了。这些壁画共计100余幅,每幅长约120厘米、130厘米、150厘米、180厘米,宽约66厘米,总长200余米,汇集了赤峰市敖汉旗、巴林左旗、阿鲁科尔沁旗等具有代表性的壁画。这些仿古绘画作品的问世,使得对辽壁画有兴趣的人不必再奔波于各旗县,即可观摩到逼真的高仿辽代壁画。
今年59岁的阿敏布和业余时间以创作漫画为业,从艺数十载,他的漫画作品先后在《健康报》《中国青年报》和英文版《中国妇女》,以及《内蒙古日报》等国家级、省级、地市级报刊上发表近1000余幅,多幅作品在国内、国际各种大赛中展出并获奖。是赤峰市资深的美术编辑和为数不多的漫画家之一。
“很早以前,我便对辽代壁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那沉重的尘土厚墙阴暗墓室中的完美线条,那汇集了岁月的丰盈与沧桑的坚实色彩,无时无刻不在冲击着我的神经。通过翻阅大量的资料,我发现现今在绘画的滚滚长河中,很少有专门摹描壁画进行艺术创作,尤其是内蒙古出土的辽代壁画的画作。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和一种把家乡出土的独特的艺术形式推向大众的初衷,我开始了绘制辽代壁画的漫漫长路。”阿敏布和说。
据了解,契丹族发祥于内蒙古赤峰市及相邻的科尔沁地区,按照游牧民族归葬祖地的传统,去世的契丹人,特别是地位较高的契丹人大都归葬于祖居之地。因此,赤峰和科尔沁地区契丹人的墓葬较多。契丹人的墓葬有一个区别于我国古代其他民族的显著特点之一,就是墓室壁画多。不但皇帝、大臣墓葬中绘制壁画,连许多地位不是很高的官吏也在墓葬中绘制壁画。上个世纪70年代以来,在内蒙古赤峰市、通辽市、兴安盟等地陆续发现了不少的辽代壁画墓。墓中有的壁画惨遭损毁,有些留在墓葬中原地保护,有些在考古发掘时被考古工作者揭取保护下来了。其中,敖汉旗文物考古工作者揭取了70余幅,并将部分壁画陈列在敖汉旗博物馆展出。看出土的辽墓壁画,画面造型多样,线条凝练,色彩瑰丽,整体饱满丰富,再现了辽代壁画艺术的辉煌。在这些壁画中,有些画幅宏大,色彩鲜艳,画工精细者有之,粗糙者有之。
临摹是古书画复制的传统技法,临是看着原画作,摹是下面有稿子,要丝毫不差地照着画下来,临摹便是两者的结合。譬如,在一幅画中,可以同时展现风中沐浴着阳光大肆盛开的牡丹花,空中呢喃飞翔的燕子,在茂密的草丛间悠然散步的羚羊,在阴暗之中觊觎羊群的老虎等多处场景。从贵族到奴仆、车夫、牧人的服饰,贵族的出行车马驼只,炊茶瓜果,酒肉宴会饮等,内容丰富,具体真实。如此疏密繁简、动静聚散的关系处理,对后世临摹者来说,不啻于一项巨大的工程。
阿敏布和纵然是绘画功底深厚,但在临摹的过程中也遇到了例如颜色配制等诸多难题,需要经过不断试验,颜色才能调得与原画一致。但画出来一看仍然不行,仔细研究发现,古壁画的颜色已经渗透到墙壁里,新摹的颜色浮在表面上,所以他不得不改进画法,几经探索试验,克服了道道难关。“在摹绘这些辽代壁画中,我把西洋水彩清新明快的特点与东方水墨的笔墨情趣融汇在了一起,以笔墨为材质,在兼工带写之中,最大限度地把辽代壁画的风采还原、展现出来。”阿敏布和说。
可移动文物和不可移动文物是有区别的,一枚玉件、一件瓷器、一尊青铜器都可任意变换位置,甚至送到国外去展出。而一座古建筑,一幅墓室中的壁画,一尊石窟中的石雕佛像则是不能变换位置或随意移动的。出土分布于各地的辽壁画是国宝级文物,不能离开它的收藏地,所以临摹这些壁画与采风创作不同,阿敏布和要奔走于各出土地和馆藏指定的临摹地点,在保卫人员的监管下工作。由于时间关系,他的假期不能休息,并且要争分夺秒投入绘制,在家的时间非常少。
阿敏布和很早就是卓尔不群、功成名就的画家,其作品曾在国内外获奖无数,他这次另辟蹊径,主动放弃绘画创作而转向古壁画临摹,对于辽代壁画的弘扬是默默无闻的,非但作品与原辽壁画不差累黍、难分轩轾,受到了文博专家的认可,而且这一选题之准确,社会效果之良好,也着实令人喝彩。书画艺术圈曾有人玩笑说,“搞临摹是无名英雄啊!”阿敏布和平静地回答道:“名利是身外之物,临摹虽苦但总得有人干才行啊!”不但如此,他还另有一番临摹的感受:“在此期间,有机会欣赏契丹时期不同珍品,磨练了国画的基本功,熟悉了200余年间绘画的不同特征,但要忠于真迹,决不能带半点发挥。”
截至目前,在广袤的内蒙草原上有多少辽代壁画?什么地方有?因还在不断发现发掘,所以尚无精确统计,这使我们亲觑全部辽代壁画的热望一时难以如愿。阿敏布和的脚步,也会一如既往伴随着契丹墓葬、辽代壁画的考古进展而一路向前。将来如有条件,他希望举办辽代壁画主题画巡展,让更多的人通过这种便捷的方式了解到临摹艺术的深厚与纯粹,和一个民族的博大精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