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我去探望一位阔别已久的老友,能在匆匆过客中惦
念几十年的老友,是因为在渐行渐远的记忆中,我始终清晰地记
得他当年手执画笔,背着画板的那份坚毅。他是刚子,一个喜欢着白衫,视画如命的男孩,一个为了取景不惜跑到荒郊野外露宿一夜
看日出的画痴,他曾偏执的跟我说,自己要像梵·高那样,即使生时穷困潦倒也要死后流芳百世。我笑了,笑他的痴狂与不切实际,也欣慰他的梦想与坚持。几经周折,我找到了刚子的
住所,一条不太繁华的街道上,坐落着一间不太起眼的五金店。
刚子告诉我,他后来学了电焊,当了焊工,小有积蓄后索性开了个五金店,店铺由妻子打理着,自己还能在后院接点电焊的
活。日子是累了些,但好在有一份可观的收入。说着擦了擦黝黑
的手,吆喝着我进里屋。房间有个偌大的落地窗,所
有的阳光肆无忌惮的洒进来,照亮着屋子里每一个角落,靠近窗
的旁边,我看到了一展画架,离窗最近的地方,却罩着阴影,黯淡无光。画架上落满了灰尘和梦想的尘埃,风干的颜料死寂的依附在
零零散散的颜料盒上,是梦想干枯的形状。我不经有些落寞,而此时刚子端着一杯茶朝我走来。“你还画画吗?”我明知故
问。“早就不了。”他看向画架,
打趣道:“这都是孩子瞎玩拿出来的。”我接过茶,冒着热气的茶终于让这个角落有了温度。“你不是一直梦想着当个画
家吗?怎么……”我对上了刚子的眼眸,那之前的清澈早已沾染
了世俗的浑浊,布满红血丝的双眼背负着生活的疲惫,那个喜欢
着白衫的男孩终于因为生活换上了黑油油的工作服。
刚子笑着擦了擦汗,布满老茧的双手,终究拿的动电焊的工
具却执不起曾经最珍爱的画笔。“我当时太年轻,后来成熟
了,这也是生活所迫嘛。”他不以为然的笑笑,仿佛觉得那个年少
的梦想是不堪回首的轻狂。转而他看向我,满目愁云地
问道:“你写几个字,能挣几个钱啊?”
我笑笑没有说话。有些时候,不是我们甘愿改变自己,而是生活推着我们成长,岁月最残酷的地方,就是能悄无声息的磨
去我们的棱角,当我们变得光滑
你还有梦吗?
前几日,我去探望一位阔别已久的老友,能在匆匆过客中惦念几十年的老友,是因为在渐行渐远的记忆中,我始终清晰地记得他当年手执画笔,背着画板的那份坚毅。他是刚子,一个喜欢着白衫,视画如命的男孩,一个为了取景不惜跑到荒郊野外露宿一夜看日出的画痴,他曾偏执的跟我说,自己要像梵·高那样,即使生时穷困潦倒也要死后流芳百世。我笑了,笑他的痴狂与不切实际,也欣慰他的梦想与坚持。
几经周折,我找到了刚子的住所,一条不太繁华的街道上,坐落着一间不太起眼的五金店。
刚子告诉我,他后来学了电焊,当了焊工,小有积蓄后索性开了个五金店,店铺由妻子打理着,自己还能在后院接点电焊的活。日子是累了些,但好在有一份可观的收入。说着擦了擦黝黑的手,吆喝着我进里屋。
房间有个偌大的落地窗,所有的阳光肆无忌惮的洒进来,照亮着屋子里每一个角落,靠近窗的旁边,我看到了一展画架,离窗最近的地方,却罩着阴影,黯淡无光。画架上落满了灰尘和梦想的尘埃,风干的颜料死寂的依附在零零散散的颜料盒上,是梦想干枯的形状。我不经有些落寞,而此时刚子端着一杯茶朝我走来。
“你还画画吗?”我明知故问。
“早就不了。”他看向画架,打趣道:“这都是孩子瞎玩拿出来的。”我接过茶,冒着热气的茶终于让这个角落有了温度。
“你不是一直梦想着当个画家吗?怎么……”我对上了刚子的眼眸,那之前的清澈早已沾染了世俗的浑浊,布满红血丝的双眼背负着生活的疲惫,那个喜欢着白衫的男孩终于因为生活换上了黑油油的工作服。
刚子笑着擦了擦汗,布满老茧的双手,终究拿的动电焊的工具却执不起曾经最珍爱的画笔。
“我当时太年轻,后来成熟了,这也是生活所迫嘛。”他不以为然的笑笑,仿佛觉得那个年少的梦想是不堪回首的轻狂。
转而他看向我,满目愁云地问道:“你写几个字,能挣几个钱啊?”
我笑笑没有说话。有些时候,不是我们甘愿改变自己,而是生活推着我们成长,岁月最残酷的地方,就是能悄无声息的磨去我们的棱角,当我们变得光滑却不多彩的时候,我们称之为成熟。我与刚子是对向行驶的列车,我们相遇短暂,之后渐行渐远。我不能说向哪个方向行驶是最正确的,我只是偶然觉得,梦想本就是一场孤独的旅行,背负太多可能会身陷囹圄,但放弃太多也就没了最初的意义。
看我良久没说话,刚子继续问道:“你,到底想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他言语之间是对我的关怀,和生活教会他的现实,他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一意孤行,就像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轻易放弃。
“执笔人。”我想了想说道。
是的,执笔人,我只想执笔直至我的身体提不动笔的那一刻,因为那是梦想的重量,我无法舍弃,也不愿舍弃。
告别了刚子,我坐上了回程的车,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雨,灰蒙蒙的天空映照着我投射在玻璃窗上的剪影,隐隐烁烁,颠颠簸簸。
我自以为,放弃梦想的人比没有梦想的人更为可怜,放弃的人,就相当于在心头结了一块疤,每每阴雨蒙蒙,人生暗淡的时候,它便在心头隐隐作痛。每每在曾经志同道合的伙伴成功时,它又在心头奇痒无比。你无法消除它,因为这是放弃的代价。
我们总是将放弃梦想归咎于生活的压力,甚至欣喜于所谓的成长,然则拥有梦想并敢于追逐的过程才是人生的成长和生活的真谛。法国作家卢梭曾经说过“人若是为了生计而思想时,便难以产生高尚的思想了。至于我个人,我并不靠人们的恭维来维持生计,纵令我的书不曾销售,我的职业依然能够供应我的生活。”生活与梦想并不冲突,甚至相辅相成,这其中的技巧就要看自己的悟性了。所以放弃的人啊,这不是生活所迫,而是你自甘“堕落”。
朋友,你还有梦吗?愿你呵护着生活之下微弱的光亮,照进孤单的内心和灵魂的深处。
文/霍沛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