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乐十年 五彩启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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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乐 耕
2010年12月15日,南京,“2010中华文化人物”的荣耀授予了艺术总监余隆和他创立的中国爱乐乐团,这是中国爱乐迈入的第十个年头。十年间,中国爱乐成长为全球华人最棒的乐团,而较之他们在专业领域的成就,评委会更赞许的是他们的社会责任感,中国爱乐对民族文化的关心。在颁奖辞里,特别提到“在爱乐建立十周年之际,余隆带领乐团来到了没有交响乐队的呼伦贝尔大草原,在草垛堆成的舞台上为牧民演出,在刚刚落成的海拉尔大剧院举行音乐会。”
而说到余隆与五彩传说的结缘,始于纪录电影《童年唱的那支歌》的专场放映会。那一天本是为了一些纪录片工作者和国际朋友放的,导演小喆现场用中英双语讲解。余隆与爱乐团长李南抽身来到放映现场,岂知一坐下,就忘记了外面的世界。
和余秋雨一样,余隆虽是上海人,却笃信自己一定是游牧民族“余下的”后裔。余秋雨从皮肤、脸庞、胎记等八个方面论证自己身上游牧部落的痕迹,“说不准就是西夏的一个分支”,而余隆则更多地从自己的音乐感性出发去聆听生命中祖先的回音。这一刻,与其说余隆是为孩子们的童谣所打动,不如说是为血液里熟悉而又陌生的旋律所吸引。
这是一种草原情结。
《童年唱的那支歌》感染了余隆,也启发了余隆,他脑子里浮现出了2010年纪念中国爱乐十年的新想法。余隆用十年时间将中国爱乐乐团打造成为与柏林爱乐乐团、纽约爱乐乐团比肩的“国际十大最具影响力乐团”。爱乐十年,余隆要加入对民族音乐的关注和文化支持,这个舞台需要一个合适的主角,五彩传说适时地出现了。
新年音乐会是中国爱乐乐团每年的重头戏,也是中国音乐界开年的头一件盛事。如何让2010年新年音乐会出彩?五彩传说给了余隆灵感。余隆和李南一拍即合,又把中国儿艺首席作曲家邹野、乐队队长兼双簧管首席张正地找来,一起研究如何改编五彩呼伦贝尔童谣的交响乐作品。说来有趣,邹野的爱人冯宪珍是人艺演员,恰巧是她为《童年唱的那支歌》配了音。冯宪珍的配音让孩子们的经历有了温柔而有力的解读,而如今邹野的改编,又让孩子们的歌谣走上了交响乐的殿堂。
2010年中国爱乐乐团厦门新年音乐会是五彩呼伦贝尔第二团的第一次亮相。在这个全国实况直播的新年之夜,孩子们的表演占据了一半的篇幅,唱了12首交响童谣。
悠久的草原民谣变为新年音乐的信号,借助着当代的传播技术——在音乐厅的门口,停放着一台卫星车、一台发电车、一台转播车,通过三部高科技装备的保障,孩子们的歌声与中国爱乐的合奏,从东南一隅的海角传遍了神州大地,乃至更远的边疆。万里之外的草原朋友短信告诉王纪言,游牧部落用自己既原始又现代的传递方式,发出去的几百条提醒收看的讯息,大概已经传到了从中国北方到中国西部牧人们千家万户中。这一夜,草原高原,无处不飘扬着孩子们的歌谣。
顺便提一句,余隆在排练厦门新年音乐会时请来导演小喆,让所有的乐手听小喆讲草原孩子的故事。大受感动的乐手们,当场纷纷掏钱往小喆怀里塞,“给孩子一点心意”,短短时间聚齐的3万多元,还带着大伙儿的体温。比物质馈赠更可贵的是精神的投入,乐手们流着泪拉《乌拉勒吉》,滑落的泪水打湿了一张张乐谱。
2010年,爱乐十年,8月2日14时,陈巴尔虎旗金帐汗草原的莫日格勒河畔,中国爱乐在呼伦贝尔的“交响乐与原生态民族音乐会”载入了史册。
当中国爱乐的艺术家坐在漫无边际的草原当中,拉响一曲曲草原童谣时,那些骑马迢迢而来的牧民们,那些倚在勒勒车轱辘上的额吉们,从来没有听过交响乐的草原之子,用他们的屏息与专注作出了最好的回答,“听懂了,喜欢了”。
那一天,当牧民们已经到场,当孩子们和演奏家已经登台,王纪言悄悄地离开了音乐会的现场,登上了一个热气球。他不放心别人,而是自己操刀从空中拍下草原交响盛会的记录。莫日格勒河像玉带在金帐汗草原上流淌,天籁童谣合着交响音诗像袅袅暮霭在大地上飘荡。镜头拍完了,热气球落地时会顷刻歪斜,王纪言一下子滚到了童年的草原上,开怀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