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小子”陈亮

  文·摄影/本报记者 白忠义

  连日来，巴彦淖尔许多市民都在议论着这样一个话题：2009年，一个年仅5岁、身高不足1.2米的摩托车手，在全国摩托车越野锦标赛青少年组的赛道上呼啸驰骋，吸引了全场观众的目光。2016年12月，这名小摩托车手站在了中国赛车最高荣誉——金香槟奖的颁奖台上。2017年2月22日，小摩托车手又上了央视5套《冠军路》栏目，让全国观众认识了他。这个被当地人称为“摩托小子”的13岁男孩陈亮的驾驶功夫是怎么练就的？3月5日，记者采访了正在巴彦淖尔市蒙古族中学读初一的陈亮。

  4岁开始骑摩托车

  陈亮的父亲扎那今年39岁，有着蒙古族汉子特有的热情、豪爽和刚毅。扎那介绍说，他家祖孙三代都与摩托车有不解之缘。1986年，父亲陈巴特尔在牧区开了家摩托车修理部，当时虽然扎那还不到10岁，但只要一有时间，父亲就骑摩托车带他出去兜风，他感觉特好。也就是从那时起，扎那深深地喜欢上了摩托车。

  1999年，扎那退伍后，靠着在部队学习的摩托车修理知识和朋友齐布和无偿提供给他的两台旧摩托车，他赊欠房租，在乌拉特后旗潮格温都尔镇开了一家摩托车维修部。2004年，扎那在另外一家摩托车修理部看到一辆1986年的本田高赛越野摩托车，修理部老板说他们修不了。扎那觉得这车特别，于是就花了800元钱买下回来自己研究。没想到车能发动了，而且劲特别大。有一天，他骑着这辆车翻越了两头埋满沙子的2米多高的一堵墙，感觉就是飞过去的。从此，他家门前一片高低不平的沙地就成了他“越野”的场地。他梦想成为一名赛车手。2006年，扎那带着自己组装的摩托车到北京第一次参加了越野比赛。虽然成绩不太理想，但他却长了不少见识。回来后不停地改装和更新装备，使自己的摩托车越野性能越来越好。之后，他多次参加了外地和当地举办的摩托车越野赛事，也拿了不少奖项，最关键的是通过比赛积累了好多经验。

  有了儿子陈亮后，扎那随即产生了让儿子“玩”摩托越野的想法。陈亮天生就喜欢摩托车这项风驰电掣的运动。从3岁起，只要看见摩托车，陈亮就兴奋地指着直嚷嚷“骑，我要骑！”每次扎那拿回摩托车越野赛的光碟，陈亮都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地观看，连孩子们最喜欢的动画片都吸引不了他。每当扎那和车友们练车或比赛的时候，陈亮都会目不转睛地观看和模仿他们起步、提速、冲刺、减速、刹车和停车。

  4岁那年，陈亮收到了父亲送的一份大礼——一辆华洋110越野摩托车（当时全国摩托车锦标赛少儿组指定用车）以及赛车服、头盔、护甲、靴子等全套装备。尽管父亲已将赛车改装成“缩小”版摩托车，可陈亮骑在上面两脚还是够不着地。即便如此，第一次骑摩托车，陈亮就坚决不让别人扶，他一脚踩在高处，发动引擎后，一溜烟儿就骑走了。不到半年时间，他竟能骑着摩托车满街跑，常常把过往行人惊出一身冷汗。“谁家的孩子，这么小就敢骑摩托车？”

  尽管法律规定未满18岁不得申领驾照，但在专业赛场内驾车，却没有年龄限制。为了让儿子陈亮有个理想的练车场所，在镇里的帮助下，扎那把过去他练车的场地重新进行了改造。虽然小了点，也能满足摩托越野的需求。扎那每天带着儿子来这里练习直线加速、换挡、弯道行驶、刹车、动作等。“我既当爸爸，又当教练。”扎那说，他经常出去或在网上和同行交流学习，学到后再教给儿子，就这么日复一日，陈亮的基本功日渐扎实。

  记者发现，陈亮的摩托车训练场地近百亩大小，立足于自然的戈壁沙地，然后人为地进行了改造。有沟，有坡，有平地，四周用土堆围了起来，显得十分简陋。在这里，陈亮“全副武装”为记者进行了表演，展示了越野摩托运动的神奇魅力。

  5岁出战全国锦标赛

  为了让陈亮开阔眼界、增长见识，2009年9月，在父亲的陪伴下，5岁的陈亮以29号车手的身份初次出现在全国摩托车越野锦标赛青少年组赛场上，是国内参赛年龄最小的车手。

  “比赛时，我死死盯着赛场，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毕竟儿子才5岁，还是第一次参加这么大型的比赛。”扎那说，虽然自己也身经百战，但是儿子上场后他还是紧张得要命。赛场上的陈亮几次跌倒，几次被父亲扶起来继续往前冲，最终坚持完成比赛。在场的观众都为他鼓掌叫好，为他加油，扎那更为儿子骄傲。

  打那之后，在父亲的指导下，陈亮开始了系统性训练。起初是在平地上一遍遍练习基本的车技、驾姿，然后爬坡、过搓板路……在崎岖的赛道上、沙尘下，一圈又一圈骑行，一次又一次刷新行车时间和速度。每年陈亮参加比赛五六场，大的赛事几乎没有漏掉的，他的锦标赛排名也大幅提前。陈亮说，他在临河读书，只有周末和假期才能回乌拉特后旗，所以他的训练强度很大。正式比赛赛程是10分钟加2圈，而父亲每次都让他骑20分钟加1圈。此外，陈亮还要做很多高强度的体能训练。因此，陈亮的体形受到了一定的影响，他的腿比父亲的还粗。对此，陈亮毫无怨言，他说：“我爸爸常说，只有训练抓得紧，赛场上才能少失误。”

  不受一番风霜苦，哪得梅花放清香。从2013年起，9岁的陈亮开始陆续登上全国摩托车越野锦标赛个人和团体赛的领奖台，并多次赢得冠军，成为赛车界的小名人。2016年12月，第五届中国赛车金香槟新人奖揭晓。当大屏幕介绍陈亮及其参赛经历时，台下观众报以雷鸣般的掌声。金香槟奖是全国汽车摩托车运动的最高奖项。此次入围的摩托车手中，只有4人获奖，年仅12岁的陈亮便是其中之一。2017年2月22日，陈亮又上了央视5套《冠军路》栏目，让全国观众认识了他。

  挑战永无止境

  当记者问到取得如此骄人的成绩最感激的人是谁，陈亮毫不犹豫地说：“那当然是我的‘老大哥’，我的爸爸，他是我的靠山！”

  小时候，陈亮经常跟父亲抱怨训练太苦，多次想要放弃。就连邻居们也都心疼陈亮，觉得扎那是在折磨儿子。这时，父亲总严厉地呵斥他，告诉他要想成为一名优秀的赛车手，就得坚强，不能怕吃苦。他在比赛中出现严重失误时，还免不了要挨一顿打骂。当记者问陈亮有没有受过伤时，他笑着说：“摔倒、擦伤、流血都是家常便饭。有一次比赛，我跳双峰时没有掌握好平衡，一头扎地，连人带车翻了好几圈。爸爸却说‘只要没骨折，就不算受伤’。所以，我很幸运，至今没受过伤。”

  虽然父亲很严厉，但陈亮深知，父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陈亮指着他家房后的摩托车修理部对记者说：“我们一家人全靠爸爸这个修理部生活，生活非常不容易。我每两年就得换一次车，这是一笔很大的开支。每次比赛前，爸爸都要帮陈亮保养赛车，有时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正是有了爸爸的付出，我的摩托车从没在赛场上出过故障，我很感激爸爸。”

  “与其说我们是父子，倒不如说更像一对好兄弟。儿子总是称呼我为‘老大哥’，我管他叫‘小兄弟’。儿子赛车有了出息，文化课也没有掉队。”说起儿子陈亮，扎那认为他的艰辛付出是值得的。

  陈亮说，自己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世界级赛车明星，回报父亲，让父亲活得更好。他还想通过父亲的努力，争取在政府和社会各界的帮助下在家乡举办全国越野摩托车公开赛，让全国的摩托车越野爱好者来乌拉特后旗体验越野，挑战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