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间里的爱情

  看着这幅拍摄于1982年的老照片，我就想起发生在车间里的爱情故事。

  记得在刚参加工作那阵子，我和她在同一个车间里，当时，她是我们的团支部书记，我是文体委员。她总是笑眯眯地叫我“小牛”，给我安排各项工作，我也总是干脆利落地完成。有一年，她在车间团员青年五四联欢会上讲道：“希望大家都要像小牛一样，主动而又积极地完成好车间团支部交给的各项任务。”没想到台下有人起哄了：“那就让人家小牛当你的孺子牛吧！”面对大伙的笑声，她竟然讲道：“当就当，你们想给我当，我还得考虑考虑呢！”没想到台下突然静了好一阵子，之后才是欢声笑语一片。

  从那以后，一听到她叫我“小牛”时，我的心就跳到了嗓子眼，答应得也很不自然。她不止一次给我打气：“爷们儿点！我都不怕，你怕个啥呀！”一听这话，我就像是吃了颗定心丸似的，心里美着呢！到后来要是一日不听，还真有点如隔三秋呢！就这么叫着叫着，三年后，她真把我这头“小牛”甜甜地叫到她的心里去了。

  在那个洒满月光的夏夜，她把我约到离生活区不远的小河边，指着天上的星星和月亮问我：“你愿意一辈子做我的小牛吗？”我说：“我愿意一辈子做你的孺子牛呀！”当时，她两眼亮晶晶地瞅了我好一会儿后，才意味深长地对我说：“我这个在部队大院里长大的女孩，就看上了你这个土生土长的土小伙的这一点了。”我像是做梦娶媳妇似的，高兴地拉住她的手，竟然语无伦次地不知说啥了。

  成家后，她已经荣升为厂团委书记，我成了团支部书记。无论在家里还是在厂里，她仍然是甜甜地叫我：“小牛，我马上就要开会去了，辛苦你去托儿所接孩子吧。”“小牛！怎么我安排的青年突击队的任务，你们团支部还没有完成呢？”

  一辈子了，她的一声“小牛”叫得我心暖、踏实、又心动。退休都好几年了，她还是这么一直叫着我。

  文/牛润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