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泪光

  小路上，夕阳斜射，我的影子拉得好长，可是身旁好像少了一个人，这不禁使我想起了奶奶，也是这条路，也是一样的夕阳。

  奶奶家住在一个农场，初一暑假时我回到奶奶家，好像少了一些热情，多了一些平淡。以前，车刚一停下，我就兴冲冲地跳下车，推开那扇似乎已经为我虚掩了许久的大门。一进屋，奶奶便看着我，脸上泛起了微笑，那种笑，是发自内心的。“我们出去散步好吗？就我们两个。”奶奶的话语不太流利。“嗯……好吧。”我答应着。

  奶奶患有脑血栓，行动不便，走路很慢。我拉着奶奶的手缓慢地走在不平坦的小路上，头顶的太阳如火一般灼烧着我，汗水很快湿透了我的后背。空调、西瓜、雪糕、游戏……这些在此刻似乎都成了幻想。不知不觉中，我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朝家的方向走去。我越走越快，感觉后面拉着奶奶的那只手向后的力越来越大，直至不能使我继续前行。我回过头，心里颤了一下：我和奶奶之间隔了几乎有1米的距离，奶奶低着头，费力地向前挪动着，两只用不上力气的脚在不平坦的路上“飘”着，一只脚还没有踩实，另一只脚就迈了出去。

  唉，我一直忙于追逐眼前的快乐，却忘记了身后的幸福。

  小时候，同样的一条路，奶奶和我，在同样的时间散步。只不过恰好相反，那个时候走路慢的人是我，奶奶则会驻足等待。现在，我却只顾自己向前，而不顾奶奶的脚步是否跟得上我。不知不觉中，奶奶的头上已难寻一根黑发。我放慢了脚步，停下来，和奶奶一起走。时光飞逝，夕阳下的影子却很和谐。我看着路旁的野草和道路间偶然钻出的几朵小花，对奶奶讲起学校里的事。在夕阳的映照下，奶奶的眼里泛起了光，她的眼神好像一个无助的孩子找到了回家的路。她看着我，终于落下了一滴泪。那泪水，似是清泉里面含着幸福和无奈，她幸福着，孙女长大了；她无奈着，她已经老了。

  我拉着奶奶的手，漫步在乡间小路上，两边有树、有花，头顶有夕阳、有霞光。这次我不再忙于追随时间，我只想慢些，再慢些。奶奶的眼睛格外明亮，似一汪湖水，润湿了眼角，湿润了脸庞。

  夕阳下，小路上，奶奶和我。

  通辽市开鲁县开鲁一中 于程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