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风中看见

□孙永斌

1

看见路，看见路边奔跑的杏树

在四月，渴望依山傍水

在天空之下屏住呼吸

不再追问，远方到底多远

风从西北，自上而下，不急不缓

吹散天空积滞于心的闲愁

夜风声碎，返青的草在时间的嘀嗒声里

等待另一个春天靠近。杏花脸色绯红

拒绝过往的目光，内心的忐忑无法掩藏

庭院幽深，泥土与风雨不忘初心

仰望与给予，彼此的山水相隔相依

2

春风低头不语，靠着墙角

静静地把怀想从清明搬到谷雨

斜阳拄着手杖退到远方

眯起眼，把天空缩小，小到能看到边，看到绿

细小的缝隙吐出嫩芽，修复大地的骨膜

期许一如锋利的手指，剔除斜生的枝桠

3

夜有些凉，初夏的暖在路上

月把手插进兜，从云层里掏出醉意

一脚深一脚浅，踩弯脊梁的河流

水往低处行走，岸上的风不舍昼夜

把一坡又一坡的绿唤醒，许多花和它的名字

在风声里历尽沧澜与繁华，入水而腐

石头沉入水底，在水声里磨出光芒

4

尘土是时光卸下的翅膀，堆起来

埋掉江湖，葬了恩怨

一条河在山的坚定里流过，誓词无声无息

经年的花瓣碎了，影子开始枯萎，风收起光阴的羽翼

赶路的人，在四月的冷暖里，把一首歌唱了又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