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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晏河清烛台

  □李笙清

  烛台作为古时照明的辅助器具,质地多姿多彩,主要有陶质、瓷质、玉质、铜质等,民间尤以瓷质最为多见;造型丰富,单管、双管、四管、动物、花卉应有尽有,用于插放一支或多支蜡烛。古时的烛台制作精美,有些还带有寓意美好的纹饰,既可实用,又可作为艺术品用于陈设,具有较高的艺术欣赏价值。

  这是一个清碧玉海晏河清烛台(如图),通高22厘米,底盘直径13厘米。碧玉质地,武汉博物馆藏。两件器物均以整件碧玉碾琢雕刻而成,都是由上中下3个部分组成,并无拼接。上部为三层圆形蜡扦承盘,由大到小自上而下,盘缘雕刻海浪纹、连珠纹。盘中的蜡扦下粗上尖,形如针锥,用于插放固定蜡烛。中部为一只站立的大雁造型,长颈粗腿,身形高大健硕,几乎占据了整件器物的二分之一。大雁头顶承盘,嘴衔宝珠,挺胸收腹,神态安详,温和柔顺,粗壮的双足踏在龟背之上,圆睁的双目炯炯有神,羽翼丰满,作展翅欲飞状。下部为洗式底座,盆状,下有3足。内高浮雕一龟,昂首作爬行状,仿佛浮游于茫茫大海之上,形象逼真,动态十足,与绕身的蛇组合成玄武之象。玄武是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的一种灵兽,与青龙、白虎、朱雀一起组成传统文化中的四象,为龟蛇合体的北方水神,故海晏河清的题材中用到了玄武。底座外圈壁浮雕莲瓣纹饰,内壁刻海水纹,仿佛波涛浪涌,与器物“海晏河清”的主题极其契合。

  海晏河清出自唐代诗人郑锡《日中有王子赋》中的名句“河清海晏,时和岁丰”,意谓浑浊的黄河水边清澈了,大海没有浪而风平浪静,比喻国泰民安、盛世太平。宋释道原《景德传灯录·潭州水西南台道遵和尚》中亦有“一言启口,震动乾坤,山河大地,海晏河清”的描述。这对碧玉海晏河清烛台取“雁”与“晏”的谐音,加上波涛汹涌的海水纹饰及龟蛇合体的水神玄武,形象地呈现出“海晏河清”的美好寓意。

  碧玉又称玛钠斯玉,是和田玉的一个品种,主要出产于准噶尔盆地南部的玛纳斯县。碧玉具有墨绿如凝脂、质地细腻、少有瑕疵等特点,是玉雕工艺品中的上乘玉质,多用于制作生活及陈设器具,清中期,碧玉为宫廷使用较多的玉种。在清宫旧藏中,不同材质制作的海晏河清烛台摆件均有记录。

  这对碧玉海晏河清烛台选料考究,通体墨绿晶莹,光洁透亮。造型逼真传神,工匠集阴线、阳线、隐起、平凸等做传统工艺,勾线流畅匀称,龟背纹理清晰,大雁通身勾线补羽饰,纤细如织,另运用线刻技法,更显羽翼质感,碾琢层层深入,细致入微。清中期宫廷艺术讲求“图必有意,意必吉祥”,这对器物雕琢工艺精湛,纹饰新颖独特,是清代宫廷中富有代表性的一件玉雕摆件,从中可管窥到一片“正当海晏河清日,便是修文偃武时”的大清康乾盛世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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