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剪纸之蒙古马剪纸被誉为“草原文化瑰宝”,蕴含着丰富的民族传统文化内涵,是极其珍贵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其在农耕文化与游牧文化碰撞、融合中传承、发展、创新。传承保护蒙古马剪纸文化,应是新时代蒙古马精神传承发展、发扬光大的题中之意。
——编者
在和林格尔剪纸传习所,被誉为“草原剪纸大师”的段建珺手拿一张红纸、一把剪刀,仅用几分钟就剪出一匹口衔仙草、雄健有力的蒙古马。多年来,民间剪纸传承人用一幅幅精湛的蒙古马剪纸作品,诠释蒙古马精神内涵,传承蒙古马文化。
传统纹样 代代传承
和林格尔剪纸在千年的传承和发展中,形成粗犷而豪放的风格。和林格尔剪纸作品中的蒙古马,或奔腾,或奋蹄,或昂首,或静立,民间剪纸传承人以古老传统纹样和创新技法,表现蒙古马身躯粗壮、四肢有力,体质结实、被毛浓密、耐力超强等特点,彰显马之神韵。
和林格尔县历史悠久,秦属云中郡、西汉置定襄郡,北魏时曾建都盛乐,唐代置单于大都护府,其后历代都设县置郡。历史上,北狄、林胡、匈奴、乌桓、鲜卑等北方游牧民族曾在这里繁衍生息。“长期以来,农耕文化与游牧文化在这里的碰撞、融合,使和林格尔形成殊绝厚朴的民俗文化和民间艺术,其中和林格尔剪纸既有以农耕文化、游牧文化为主体属性的传统纹样,也有不少东西方文化交流衍生的纹样,有石榴、葡萄、西瓜、莲花、仙桃等纹样,有马、羊、牛、鹿等动物纹样,还有动物纹样与植物、人、祥瑞符号等纹样的组合纹样,如《对马捧寿》《鹿踩金莲》等,反映了我国古代北方游牧民族动物崇拜和祖先崇拜的文化观念。”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和林格尔剪纸代表性传承人段建珺说。
据段建珺介绍,其先辈在和林格尔以耕种畜牧为生。他儿时生活的村庄,深深烙着蒙汉文化交融的印记,逢年过节,每户人家的院门都贴着用蓝色、红色、黄色、白色、绿色5种颜色的纸剪的“大字”,木头窗棂贴满红艳艳的窗花,其中蒙古马剪纸受到村民们的喜爱。那时,段建珺的姑母段莲女住在土房子里,她一边剪纸一边指着阳光照射的木格白麻纸窗上的蒙古马剪纸,对他说:“马可是好畜力,通人性哩,有灵气,贴在窗户上好哇,一年没病没灾。”
在段建珺几十年来创作和珍藏的500余幅蒙古马剪纸作品中,一幅上世纪七十年代后期的作品,既有质朴之感又有装饰之美。这幅作品中的蒙古马的躯干非常壮硕,马身上饰有多种几何形纹样组成的花纹,如马的鞍韂、辔头等均由三角纹、珠纹、月牙纹等构成,马的臀部饰有一种在当地民间被称为“扭丝丝花儿”的纹样。这幅段建珺珍藏了40余年的蒙古马剪纸作品,是他向姑母段莲女要来初学剪纸的“老熏样”底样。“老熏样”是姑母出嫁时从母亲苗二女那里带来的,至少有百年的传承历史。
创新技法 特色鲜明
和林格尔民间剪纸传承人在长期的传承实践中,不断丰富剪纸语言的表现技法,如段建珺创新的“密剪法”和“乱剪法”,在剪纸表现物象上,尤其是在动植物纹样的表现上,丰富了传统剪纸锯齿纹样的表现样式和种类,做到“密剪不透,乱剪不花。”如在剪纸作品《乳羊》中,母山羊体面使用了传统剪纸“排剪法”锯齿纹,而在羊的颈部、背部、羊须、羊尾等使用了“密剪法”。“乱剪法”运用在蒙古马剪纸中马的鬃毛、尾毛、蹄毛等细节上,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展现了蒙古马的风姿和剪纸特有的韵味。
“蒙古马剪纸作品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富有装饰意味的语言,升华为现在极为简约、类似阴山岩画的影绘式的风格表达,形成鲜明的特色。表现蒙古马的风姿也由过去的马的静态或半静态转向具有草原气息、马匹奔腾昂首奋蹄等神韵表达。” 段建珺说。
欣赏剪纸作品《小黄马》《昭君出塞》《春到草原》《春光草原》等,浓浓的草原气息扑面而来。剪纸作品《天驹》《马背祝福》《牧》等,都不同程度表达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希冀与向往。在剪纸作品《天驹》中,作为力量象征的蒙古马,几乎占了画面多半的空间,“V”型和“之”字型的画面构成的叠加与复合,使作品中简约的物象及其张力在看似不平衡中形成一种自然的力量流动感,使画面显现出极强的视觉冲击力和审美品格。已故当代著名油画家靳之林曾这样评价段建珺以蒙古马为主体纹样的草原剪纸:“草原剪纸以叙事的方式,以现代人的艺术视角和独特剪纸审美情趣拓展了传统剪纸的写实主义传统,从民间剪纸造型语言的体系的角度理解草原生活的本质特征。它彰显的是对生命和生命力的赞颂。”
蒙古马剪纸被有关民俗学者誉为“草原文化瑰宝”。在中外文化交流活动中,来自内蒙古草原的剪纸传承人剪蒙古马成为保留项目和内容,这使更多的人了解了蒙古马和蒙古马剪纸技艺。
多年来,段建珺等剪纸传承人对蒙古马剪纸的艺术表现和文化意蕴进行不断的探索和研究,并取得丰硕成果。段建珺所作以蒙古马为主题的剪纸作品屡屡获得国内外各类剪纸大奖。有些蒙古马剪纸精品在中国国家博物馆、中国美术馆等展出,并成为礼品和收藏品。蒙古马剪纸纹样还被广泛运用在城市装置、邮票、舞台设计、陶艺制作、书籍装帧、环境设计、商品包装和各类生活用具上,以各种方式融入现代生活。
(图片所展示的剪纸作品均由段建珺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