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见到崔瑞清,是3月18日,她回到位于荆门市屈家岭管理区的驻地,正在和“战友”李斌谈患者的事情。崔瑞清是内蒙古第四医院副主任护师,李斌是呼和浩特市第一医院医生,他们一起在荆门市五三医院支援。
这两人都不善言谈,聊了半天,他们总是说没什么故事。崔瑞清尤其如此,她一直在说自己无非是换了个地方工作而已。她曾经参与过抗击“非典”疫情,对疫情防控工作有经验,因此面对疫情显得非常淡定。她说,她在荆门市五三医院,做的主要工作是严把感染控制质量关,关注患者的情绪和心理状态。
在疫区采访了一个多月,记者自然懂做好这两项工作的重要意义。虽然说不出故事,但是说起患者出院告别时的情形,她的眼角带泪,这泪水中,一定包含了太多的故事。
内蒙古第四医院的郑冬梅,是内蒙古自治区驰援京山市医疗队领队。“耐心、细致、观察仔细、思路清晰,每次跟她一起查房,我便能感受到她的精湛医术,她总能为危重、疑难的患者,提供更及时、更合理的诊疗方案。”这是京山市一名医务人员的评价。
一位60多岁的男性患者,因为呼吸困难,郑冬梅给他做了无创通气。患者断断续续地问她:“我的病还能不能好,我家里还有90岁的老母亲。”她握着他的手安慰他说:“我们会尽力,请不要担心。要给自己加油,因为你的母亲还需要你照顾,她在等着你回家。”这名患者在出院时,感激地说:“你那句话给了我活下来的勇气,谢谢你!”
图雅也在京山市人民医院重症组。这个组护理的都是重症患者,任务重危险性大。性格开朗的图雅热心助人,刚到京山市的时候,她就利用休息时间,帮助包头一机医院的5名队友培训穿脱隔离衣,并且严格“考核”,直到他们熟练穿脱,因为她清楚,这身防护服,就是病毒的“防火墙”。
49床是一位老年患者,刚使用无创呼吸机时,恐惧,拒绝,不能配合,图雅就耐心地给他讲解呼吸机对治疗的好处,在他身旁一站就是3个小时。26床陈姓患者是脑出血后精神异常患者,一天接班,护士说26床不吃饭、不吃药、拒绝输液了。图雅赶紧进去,耐心劝说,就像哄孩子一样,劝说了十几分钟,他终于同意吃饭,服药了。其他护士说她还真有面子。32床患者是已有尿毒症病例4年、一周透析3次的患者,入院时对自己的病情没有信心,每次查房,图雅给她更多的关心和安慰,病人变得开朗了,病情也好转了起来。她用医者言行,给身处寒冬的病人送来春天的温暖。
内蒙古援荆医疗队京山组快要撤离时,病房里住进了一位50多岁的男性患者,住18床。他是一位多发性脑动脉硬化,致半身不遂合并新冠肺炎的患者,他说话吐字不清,右侧肢体整体不听使唤,但是他的思维很敏捷,为了能明白他的意思,李爱华准备了纸笔,他就用左手写难以辨认的字迹,告诉李爱华他的想法。李爱华每天就这样和他交流着,有一天他在纸上写道:“谢谢你为我倒尿壶,我想为你擦擦汗”,说着颤巍巍地举起左手,擦着李爱华的护目镜,李爱华当即泪如泉涌,为了不被患者看到,她故意大声说“我这汗擦不掉的,在护目镜的里面”。
昂格丽玛护理了一名57岁的彭姓患者。她是本地人,合并有糖尿病。于1月30日转入京山仁和医院普通病区。3日后,复查胸部CT后,发现她病灶明显加重,出现呼吸困难症状,她从紧张变成了害怕、绝望,每次见到昂格丽玛都要哭。昂格丽玛在积极协调治疗方案的同时,为她进行“话疗”释压,让她慢慢地放下了心中的恐惧,开始配合治疗。2月18日, 这名患者出院了,分别时,她把左手和昂格丽玛的右手合在一起,拍了一张令人难忘的照片。
杜丽萍在工作期间遇到一位患者。钟祥市人民医院住着一位71岁的男性患者,情绪很不稳定,他的老伴儿和女儿也因新冠肺炎住院了,所以情绪十分低落。杜丽萍耐心给他做心理疏导,直到他配合治疗,等他听说女儿痊愈出院时,又重新燃起了希望,高兴地说要和老伴儿一起出院。遗憾的是,他老伴儿突然病情加重,住进了重症监护室,他一下子精神崩溃,又开始不配合治疗,不好好吃饭,靠输营养液维持身体。看着他日渐消瘦的脸颊,杜丽萍一次次地安慰他,老人说想吃橘子,杜丽萍花费周折,为老人送来橘子。拿到橘子时,老人泪流满面地说:“内蒙古的娃儿真好!”
内蒙古第四医院医护人员和患者的故事永远也讲不完。
侯嵋峰到钟祥市同仁医院重症科的第二天,遇见一名患者,病情很重,当侯嵋峰进到他的病房时,患者说:“我喘不上气,我的病很重吗?我是不是快不行了?我的充电器不好用了,能给我解决一个吗?”
看见他那无助的眼神,侯嵋峰抓住他的手说:“别担心,我们会全力以赴救治你,你有什么困难尽管提出来,我们会尽力帮助你。”他使劲地点着头。下午侯嵋峰就给他把充电器的问题解决了。遗憾的是,由于他病情严重,过了几天不幸去世了。后来,侯嵋峰才知道,这名患者是一名作家。
这些故事,在医护人员眼里,都是最平常的事情,但是,在疫情肆虐的环境下,患者身边没有亲人的陪伴,医护人员的每一次安慰,对他们来说,都是莫大的鼓舞。他们常常会因为一件小事,对医护人员感激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