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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绥路旅行归来

  《禹贡》某期封面
  摘要 

  本文原载北平禹贡学会《禹贡》(半月刊)1935年3卷7期。作者徐文珊(1900~1998),男,河北省遵化县人,1900年8月5日出生。其父是清末举人(孝廉),曾任黑龙江萝北县知县。徐文珊于1915年考入遵化省立五中就读,毕业后坚持刻苦自学,1919年在遵化省立五中当国文教员,后辗转于哈尔滨、北平等地中学任教职,后应邀到北平《民国日报》任职。1929年,徐文珊考入燕京大学文学系,受教于顾颉刚、胡适等人,毕业后在北平汇文中学做国文、历史教师,后任北京大学中文系讲师、助教、副教授和教授。著述有《中华文化概论》《中华民族之研究》《史记评价》和《革命的人生观》等30余部。

  现在我们所能到而又易到的边疆,实在太少了。东北方面暂时只得断绝了我们的足迹。新疆、西藏,若不筹得很多钱,结合了一个团体,腾出一两年的时间,是不便去的。我们的力量这样薄弱,我们所可涉足的似乎只有察哈尔、绥远、宁夏诸地。所以我们对于平绥路真不能忽视,纵然不能亲去做开发的工作,也必须前去看一看,知道那边的大概情形,好回来后向中原人士宣传,使有志而又有力的人肯去经营创业。平绥路局近年奖励游览,实足助成这个使命,本刊三卷二期载有孙媛贞女士《一周间西北旅行记》一文,他们是本年寒假中去的。这回又收到徐先生这文,是本年春假中去的。这两位的游踪大略相同,但记载则有互相补足的地方,所以就发表在这里,愿我中原人士看到这两篇,都高兴去一望。孙女士文中,寒假去的只二十六人,观此记则春假去的亦只三十三人,人数实在太少了。难道这种容易去的地方还踌躇而不前吗?同志们,起来!起来!

  编者附记

  我是个最好旅行的人,但是机械的、紧迫的生活哪能容我信马由缰的跑!春假到了,算得了一周的自由。目的地呢?云冈石刻早已在那里用极大的诱惑力来牵引我这好古好奇的心。恰好平绥路局在春假前公布了优待办法,能在一周间以很少的代价游览沿线各大站,经济的条件也能勉强应付了,于是乎促成了我这次的长途旅行。

  这篇文字不打算写的很长,因为“开发西北”的声震起以后,到平绥的沿线考查,作文记述的,已经很多,不必千篇一律的重述,所以现在只就我所见和所感的信笔写了下来。

  四月一日早七点北平前门站开车,同行的有汇文同学和我十六人,平大工农二院、税专、辅仁、协和医学校等同人,共是三十三人,由路局专备卧车、饭车各一辆,给旅行团乘用。南口换大机车,推行上山。一路景色愈好,山势愈险,铁路也愈难修。火车时而与山岭并行,时而向峭壁盘行,时而在山头绕转。忽然走投无路了,眼看要逼得作穷途之哭,然而我们的民族英雄詹天佑早替我们披荆斩棘,凿山开路,于无路之中求出路,给我们开了深邃的隧道。车入其中,顿陷黑暗世界,及蜿蜒出洞,豁然开朗,已另是一番天地了。如此者三,再出便是青龙桥车站,站边高高站立的是詹公的铜像。旅行团的车便在此停下。大家携手上长城,登最高峰,极目而望;这道万里长城好像很自傲地站在山岭的脊背上,对着它无数的后辈而微笑。我醉了!不知道是该自豪我们民族的伟大,还是自叹我的渺小,或是抚今思昔,触物伤情?自己的心灵自己把不住舵了!引吭高歌吧?顿足起舞吧?留恋了好久,该回车了,一路走便一路想:不读中国历史,不走平绥路,不跑万里长城,哪里知道中华民族的艰苦奋斗!回头观望:山怎样的起伏,它也怎样起伏,无论如何,它是要站在山的最高处的。忽然友人说道:“从前报纸上曾见有人提议,拆除长城,修筑汽车路!”大家笑了。我不敢说什么,只由此得了个教训:紧睁眼,慢张口。

  三时半车开,过土木堡,车略停,不能下。明英宗蒙尘处不能凭吊,显忠祠也不能瞻拜,只有“心向往之”而已!宣化,是李克用的旧都,也一样地在遥望中消失了!

  晚九时抵张家口,天还不甚晚,大家都兴致勃勃要去逛夜景。同学兰君是旧地重游,就由他作向导,尽向热闹的街市走。还好,很整齐,也还清洁。大略的看去,蘑菇店、发货庄较多,鲜果店也不少,并且很像样,书店则凤毛麟角了。发货庄只有字号,没有商标;发的到底是什么“货”呢?他不说,我也没有问。

  人多走路快,一条、两条、三条……不上半个钟头,几条热闹街市全给我们走完了。不行,不尽兴;再走,虽然没人拦阻,但是一家一家的闭门大吉了。闭门羹有什么吃头,大家不得不收拾未尽的游兴,暂时把它带回车上。

  二日晨起,由路局特派招待我们旅行团的朱瑞年列车长替我们计划路线,画成图样,决定一齐出发大境门。途中且行且看,给我们发见〔现〕了两个学校,一致的要去参观,于是先进一所省立师范。其中有初中班、师范班两部;小规模的图书馆、体育场,都应有尽有。经费虽不丰,但亦不欠。学生共一百二十人。次到对面的女子初中,此校与教育厅比邻,学生八十人,地址狭小,课室、办公室在一院,宿舍、体育场另在一院。很清洁,较师范规模稍小。全市中等学校四处,无大学,农业专门则已因去年军兴而停办,现在自然要以师范为最高学府了。

  我们行抵大境门后,就大受了盘查,旅行团的旗子不中用,学校的片子也不够,还要领导人的名片;一一照办之后,才得步出关门。门前张望了些时,想再向西北去元宝山,不料又有警察索名片,请示长官,才得放行。走不多远,又来一关!名片,唇舌,时间费了许多,才得走到近在咫尺的元宝山!所以如此的原因,据说是最近曾有外人来此查看地形,所以门禁骤然紧了起来。及至元宝山下一看,也不过如此,只因它是口内外交通与互市的要地,所以会得这样驰名。结果,上山的念头打消了,成了一幕“雪中访戴”的滑稽剧。①文/徐文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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