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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种 忙种

  文/李洪峰

  到了芒种这一节气,农人非常繁忙,农作物有进有出。

  农谚说,“芒种忙忙栽,夏至谷怀胎”。意思非常明了,芒种时节,农活非常多,忙着栽种,所有秋天冬天收获的农作物,这个时候必须播种出去,这是最后一个时间节点。过了这个节点,“再种无用”,就没有收成。在我生活的川东,油菜、小麦,也是芒种前收割。

  芒,指有芒之谷,如水稻、小麦;种,即栽种。芒种,也为忙种之意,赶忙栽种,又栽秧,又种豆,意味着农活繁忙。一边要忙着收割油菜、小麦,一边要忙着栽种水稻、大豆。收完油菜小麦,农人就要赶紧翻地、犁田,为栽秧、种豆做好准备。

  芒种前地里有成熟的小麦,有农人收割时散落的麦粒,鸟儿还有吃的。芒种过后,麦子已归仓,大地没有一颗粮食,此时种豆就要被鸟儿袭击,它们会把种在地里的豆种刨出来吃掉,弄得满地都是。

  所以在芒种,农人会把一天当两天过,忙得顾不上吃饭,家里稍大点的孩子也要加入干农活的行列,跟时间赛跑,否则一家人喝西北风去。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每到这个时候,学校要放农忙假,老师学生都回家做农活,抢收抢种庄稼。那时农村学校的老师大多数是代课老师,也是本地人,非农业户口的寥寥无几,吃不了商品粮,家里还要种庄稼。学生放假回家,多多少少也能给家里帮些忙,比如:捡麦穗、移秧苗。

  我上小学那会儿,年年要放这个假,都要跟父母一起下田进地做农活。印象最深的一次是下田移秧苗,我被蚂蝗咬得鲜血直流。

  因人小的缘故,一下水,水就没到我的膝盖,在晃荡的水田里,挪脚很艰难,感觉被稀泥粘住了,不能动弹。父亲给我的任务很简单,就是把田埂上的秧苗把子甩在田里,再下田均匀地移到不同位置,以便父母栽秧时,一伸手就能拿到。蚂蝗听不得水响,没想到这个时候,它已悄无声息地向我游来。在混浊的泥水里,根本就看不见它。它非常灵敏,只要水波一起就出击,向人的腿游来,吸咬在腿上。我感觉有点痒又有点痛,用手去抓,肉乎乎的东西在上面,怎么弄也弄不下来,上岸一看,是蚂蝗。它的两头吸盘紧紧地吸在我腿上,感觉像钻进了肉里,我惊叫不已。父亲见状,放下手头活,赶忙过来用秧叶轻轻紧贴蚂蝗的两头一刮,它就收回了吸盘,掉了下来。此时血流如注,沿小腿一直流到脚背,父亲叫我用自己的尿冲洗下伤口,然后赶紧把伤口压紧。如果没及时发现蚂蝗在腿上,它吸饱了血,也会自动脱离。但那样人会流更多的血,连着泥腿,血水交加,感觉血淋淋的,看到令人害怕,尤其是女孩子。

  那时农人下田经常被蚂蝗咬,对付它也很有经验,但我就只有这一次。从那以后,每年农忙假下田栽秧,我就心里有点虚,时时要看看自己腿上有无蚂蝗。蚂蝗刚接触腿时,一抖就能掉下来,一旦被它吸盘吸咬上,就没那么容易弄掉了。

  芒种前不把秧栽完,秋收就要减产,甚至没有收成。

  芒种节气一到,气温明显升高,天气的温度湿度、降雨量都很适合农作物生长。这既是繁忙的时节,也是收获的开端。收割的收割,栽秧的栽秧,种豆的种豆,忙得不亦乐乎。

  “芒种不种,再种无用”,这农谚蕴藏了农人的智慧。过了这一节气,农作物成活率就越来越低了。

  芒种时节,田间地头呈现出的那一片忙碌身影,就是一番祥和景象。为了大地的丰收,农人忙得其所,乐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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