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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吵之后

  什么是夫妻,有人说,相爱一辈子,争吵一辈子,忍耐一辈子,这就是夫妻。一路磕磕绊绊地走来,在日复一日的柴米油盐中,俗尘的烟火也把内心那份缱绻旖旎熏染地锈迹斑斑,很多的时候,我们会因一地鸡毛、绿豆芝麻点小事争吵不休,剑拔弩张,把家搞得跟楚河汉界般势不两立。

  那天上街,路过一家做铝合金门窗的店铺。突然想起家中客厅的窗户滑轮坏了,随口便问正在忙碌的老板娘,她冷着脸爱答不理,我稍微多问了两句,她竟然像遇到讨债的上门一样杏眼一瞪,凶巴巴地怼道:“你没看到我忙着吗?想做就做,不做拉倒,问问问,有什么好问的。”我一时愕然,心中无名火直窜,真想回怼几句,脑海中忽地冒出胡适先生的一句话:人间最下流的事情,莫过于摆一张臭脸给人看。罢了,不理便是。

  心中郁闷,回家把这件事说给丈夫听,他竟然不冷不热地说:“活该,谁让你去问这种人。窗户我不会找人弄啊,还要你多事。凡事多想想自己哪里不好,不要总觉得人家不对。”我瞬间炸毛了,歇斯底里地和他争吵起来:“窗户都坏了几个月了,怎么不见你找人修啊?人家对我那么无理,我都忍了,你反倒觉得是我不对,不要总是板起你那张圣人的面孔,给我说教,你也和那粗蛮的小贩一样不可理喻……”

  于是,像火山爆发般我们激烈地争吵起来,唇枪舌剑恶毒地刺伤着彼此,什么话难听什么话能伤得对方体无完肤就说什么。接下来便到了冰河期,谁也不理谁,那种冷暴力让家全然没有了往日的暖意和温馨。有天儿子放学回来,觉得我们情绪不对,他随口说道:“你们两个大人还真有意思,为一点鸡毛蒜皮,怎么连我们孩子都不如,一个星期都不说话,这也太夸张了吧,还老教育我宽容。”

  于是,儿子开始分头劝说。“爸,你说你一个大男人,就不能肚量大点让着妈。你看她坐在轮椅上,还整天给我们洗衣服做饭,还辅导我功课,容易吗?妈身体又不好,你还气她。”儿子话锋一转,又开始规劝我:“妈,不是我说你,你整天看书码字,发表了那么多文章启迪别人,你自己却像灯下黑。爸就是那种心好脾气不好的人,你干嘛跟他较真啊!你看你上次住院病得那么重,爸昼夜不休地照顾你,你把他折磨地憔悴疲惫,我都心疼。你就不能想想他的好不跟他争吵啊,你都是有素质的人!”

  儿子一番入情入理的话,让满天乌云开始飘散,我们心中对彼此不满的坚冰也在一点点融化。很多时候,孩子才是我们的老师,他们灵魂纯净,情感真挚,带着与生俱来的宽容和通透。有一种说法,争吵是特殊版本的对话,可以真实地体会对方的需求。那天,我是把内心所受的怨气一股脑儿抛向了他。他见不得我受委屈,但读书少,口拙言笨不善表达,才说出那词不达意的话。

  有天,和他在公园赏荷,看得兴致正浓时,突然一场大雨不期而至,无处躲雨,他将一把雨伞尽遮我的头顶,自己却淋成落汤鸡。不由得想到刘同那句话:“爱,不是没有争吵,而是争吵之后,爱还在。”于是告诫自己,修心改性,珍惜当下的幸福。爱原本就需要包容、谅解和忍耐。文/李仙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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