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离你还那样远吗
钟儿嘀嗒,流浪飞沙
真的把颗童心带走了吗
无止浪迹,海角天涯
不忍断的根,不忍忘的家
时光如梭,路而蹉跎
回首旷野又铺上繁花
一声呼唤儿时的伙伴
梦已离开,一切又回来
一声呼唤儿时的伙伴
云儿散开,笑容又回来
我的伙伴呀
你还是那么的可爱……
每次听孙悦的《伙伴》,就会想到我的那些小伙伴,我说的是真正意义上的小伙伴,不是网络上流行那个的小伙伴。其实,就是发小嘛,就是光屁股一起长大的,而且要一直陪伴到现在的,即便见面很少,但心里一直惦记的。
我是属于没长大就老了的那种,尤其是一见到她,更是感慨,我们就像彼此的镜子,照出了时间的残酷,可有些东西依然没变,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变。比如,我俩都有精瘦精瘦的小胳膊,盈盈一握,肚子上的肉永远不会善解人意地位移到正确的位置上,奔五了还像个发育不良的小屁孩儿;再比如,我俩称呼对方都是小时候的名字,叫学名会稍稍有点不自在;还有,我们在一起时的语境,似乎能够瞬间穿越,回到上个世纪那个年代和那个机关大院,那些背景人物以及那些窜天杨都复活了;那些寂寞的午后,知了在唱歌猫咪在打盹,我们爬在小方桌上赶暑假作业……遥远而又清晰,全部因着她的出现,一点一点复原。是的,她,是我童年记忆的一个快捷键。
好像,人之初我就认识她,如果一直追溯,追溯到我记的起点,她就已经在那儿了——她个头比我高、脾气比我好,名字里有4个字,生日是一个全国人民共同的节日,最叫人羡恨交加的是,没见她用功学习,成绩却总是在我前面,从小学一年级开始……
有一年放寒假,爸带我去北京过年,回来那天早上,天阴的瓷实,下着大雪。快到院门口,一个小小的身影孤零零地出现雪地里,对,是她!据我妈说,她三天两头来我家瞄瞄,问啥时候我回来。算算日子,今天早晨我到,于是,她就站在大院门口,站在大雪地里,瞭着等着……那时候太小了,大约六七岁,当时只觉得心里热乎乎的,不知道那叫感动,毫无企图的感动,但是那个画面却定格在我心里,偶尔还会想起来。
风可以吹走一张纸,却吹不走一只蝴蝶。那时候,大院里,同龄孩子也有,但最终成为过客,走了就不再回来,只有她,从幼儿园到小学,从小学到大学,从恋爱到结婚,从青涩到成熟……我们互相见证,彼此分享,心里距离没走远。世界一天变一个样儿,都在我们不知道的时间里。小时候,40多年是一个多么巨大的数字,遥远得无从想象,我曾经以为日子多的过不完,未来是完全不一样的。现在,我待在曾经的未来里,没发现我们有什么真正的变化,或胖或瘦或皱纹滋生或精力不济……除了这些外在表象。而我们在一起时,吃的烤馒头烤土豆,看的《大西洋底来的人》《铁臂阿童木》,种的蓖麻和玩儿的嘎儿,还有一起听的“小喇叭开始广播了”……却异常真实。
有一天心血来潮,给她寄了张明信片,没留我的姓名和地址,写了几句话,有点小肉麻,大致的意思是:在我来到尘世间,准备认识世界认识人类的时候,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最原生态的朋友……所以,无论见或不见,我都在这里,真心实意地祝福你!是的,虽然,我们同在一座城里,却很少联系,她总是忙,忙工作忙开会忙出差忙孩子忙家庭……所以,我就瞎写了这些文字,希望她能看到,给我一个回应;又希望她不要看到,岁月是浓得化不开的酒,我这轻轻浅浅的几笔,如何能够承载?文/晓 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