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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

  昔日的乡村,庄稼人生火做饭都用土灶、铁锅、柴火。这土灶、铁锅、柴火是岁月里抹不掉的记忆,也是母亲的影子。

  记得那个时候的乡村,新灶砌好了,灶山上画一幅颜色鲜艳的灶头画,再要买铁锅,一般人家有两口锅,人多的要三口锅,乡间俗称两眼灶或三眼灶。这锅是用生铁做的,足足有十来斤,看起来有些笨重,但非常耐用,一户人家两三口锅,足够一家人用很多年,甚至能用几代人。那时候,即使铁锅破损了,还可让补锅匠修补一下继续使用。

  在乡村,庄稼收割后,那些麦柴、麻杆、豆秸秆,还有生长在河沟的蔓草,堆放在地头,等风干之后,整整齐齐地码垛在宅院的角落里或场院里,农家人一年内做饭的柴火就有了着落。那时候,在放学的路上,经常会捡拾一些树枝、秸秆等柴草带回家,当作柴火。尤其是寒冷的冬天里,母亲坐在低矮的小木凳上烧火做饭,我看着灶膛里跳跃着红红的火苗,听着豆秸秆噼噼啪啪的响声,闻着锅里诱人的饭菜芳香,是件多么快乐美妙的事情。

  在乡间,家家三餐烧火做饭,灶膛外围的热量也会被充分利用。阴雨天,如果有小孩子的尿布或者裤子尿湿了,到水盆一洗拧干,而后围在灶壁上,一顿饭的工夫便炕干了。当年目睹母亲默默无闻地为弟弟这样做时,我都会心生感慨,我小的时候又何曾不是母亲这样照顾过来的呢?

  乡人四季拾柴,日久烧火。灶膛里带火星的柴火灰也是很有用的,特别是严寒的冬天,母亲总把带火星的柴火灰放在火盆里,然后便你来我去地轮流焐手脚。手脚一暖,浑身就暖了,没了寒意,便可以开始写作业了。很难想象,如果没有火盆柴火灰,我那稚嫩的手脚不知会生出多少冻疮来。

  灶膛一天下来会积满柴火灰。虽然余热已尽,但这柴火灰废而不弃,母亲会把柴火灰倒进猪圈里,经过猪粪和杂草的综合分解、发酵后,便成为农田的好肥料,长出的庄稼旺盛,麦秸壮实,籽粒饱满,麦粒当然也是优质。至于秧瓜种菜、育苗点豆,更是少不了柴火灰的帮衬——一来柴火灰生暖不板结,便于种子发芽出苗;二来柴火灰肥而不冲,利于幼苗发棵生长。

  如今的乡村,随着现代文明的发展,农户人家都用上了煤气灶、电磁炉,土砌或砖砌的灶头在逐年减少,砌灶的泥匠也渐渐失传了。铁锅也被五花八门、价格昂贵的各种各样品牌锅替代了,白色的炊烟渐行渐远,没有了柴火灰香味和炊烟的乡村,让人心中有几多欣喜,也有几分怅然。文/乔峻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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