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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山杏

  文/刘五月

  今年夏天回老家扎鲁特旗参加活动。临走时,妹妹特意送给我一瓶老家以传统方法制作的杏仁油,带回呼和浩特家中食用,久违的杏仁油一下把我尘封多年的记忆带回到半个世纪前的激情岁月。

  我出生在嘎亥图,在嘎亥图生活、学习、劳动二十多个春秋。在那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年代,受命运的眷顾,我被乡亲们推荐成为一名大学生,离开家乡在外读书,毕业后成为了一名老师。

  我对家乡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记忆犹新,且有深厚感情;那些年与乡亲们一起劳动、娱乐的场景常浮现在眼前,尤其每年一次的与乡亲们一起打山杏的点点滴滴,烂熟于心,难以忘怀。

  嘎亥图地处大兴安岭山脉中段南麓的低山丘陵向松辽平原过渡地带,属于矮山丘陵地区,加上气候属于温带季风半干旱大陆性气候,四季分明,因此,特别适合山杏生根、开花、结果。

  山杏树,两米上下,花粉白色;果实近球形,红色;杏核球形,表面粗糙,腹棱锐利;杏仁球形,乳白色,外包黄色薄皮。

  约在清明节后的十天左右,山杏花就会开遍高山缓坡、矮山、丘陵的阳面。满山遍野的山杏花成为花的世界,花的海洋。

  每年的六月底七月初是山杏果实的成熟期,一眼望去满山遍野红艳艳,亮闪闪。开打山杏的前半个月村里就派人看护以防有人偷打未成熟的果实。开打前,村里开会规定时间,划分区域,分成小组,分运输车辆,通常只打三天。

  打山杏的人们,三更半夜就起床,赶着分到的老牛车,走向划分的区域,一到目的地,人们扑向杏树,一手提着筐,另一手轮着木棒向着杏树打下去,果实哗啦啦地掉进筐里,三下五除二,不到三五分钟的功夫果实一个不存,枝断叶残,伤痕累累。接着走向第二棵杏树……人们不知疲倦,不顾蚊虫叮咬,顶着大太阳,饿了吃一口玉米面饽饽,渴了咕嘟嘟猛劲喝几口凉水,一直干到天黑,把山杏装上车拉回家。经过三天大干苦干,各家各户收获都不小,人多打得好的,能打四五十麻袋,我家通常我一人打,也能打上十来麻袋。

  把拉来的杏果堆放在墙角处捂上几天等到果肉变软变黑用碾子碾压,再拿到空地晾晒,晒干了,用簸箕簸去果肉,将把杏核继续晾晒。大概三麻袋杏果能出一麻袋杏核。

  大部分杏核卖给供销社,打得多的家庭能卖千斤以上。我家每年能卖二三麻袋,二三百斤,挣四五十元。

  杏核留一部分做杏仁油,约30斤杏核出3斤杏仁油。杏仁油色黄,味香。用少量杏核制作杏仁水,杏仁水乳白色,味甘苦,不宜多饮。因制作杏仁水工序繁多,工艺复杂,很少有人家会制作。

  半个世纪后的今天,曾经的山杏林被自治区划定为山杏自然保护区;杏仁水变成了杏仁露、杏仁罐头销往全国,一斤杏仁油也卖到了二百元一斤。

  嘎亥图,我的故乡,我的眷恋,天蓝蓝,地绿绿,山杏花,美丽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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