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暖一家人

  老家春节期间有庙会，各种宣传铺天盖地，吸引了不少商贩前来租赁摊位。但天公不作美，腊月二十九还暖阳高照，年三十气温陡降，先雨后雪，路面湿滑，阻挡了不少行人的脚步。望眼庙会，摆摊的商贩跺着脚搓着手，眼巴巴看着门可罗雀的闲逛者，生意都懒得招呼。

  我年三十晚上从庙会路过，见多数商贩都把摊位用篷布盖好，钻进车内准备休息了。有的睡在面包车里，有的把汽车车斗用篷布围起，里面里搭个简易的床，蜷缩在上面对付一宿。

  老天爷并不同情他们，春节当天依旧寒风凛冽，雨雪交加，中午时太阳露出了头，冻了的地面开始解冻，泥和着雪水脚踩下去肯定回赠裤管一片泥点子。庙会遇上这样的鬼天气，别说发财了，租赁费也得赔上。

  “庙会上有个小男孩不怕冷，父母卖年糕，他就坐在摊位旁做作业。”冷天里庙会上做作业的小男孩成了春节期间大家走亲访友时餐桌上的热门话题。初五，全家人逛庙会，不知不觉走到了大家讨论的那家卖年糕的摊位前。我买了一份炒年糕，和小男孩父母攀谈起来：“今年天气不好，生意受到影响不小吧！”

  “可不是吗，摊位费一天二百，从年三十到今天，天天赔钱。”男孩母亲像拉别人家常似得，脸上丝毫看不到郁闷。男孩父亲则在一旁憨笑着搭话：“做买卖就是这样，有赔有赚，正常。”

  从男孩父母嘴里得知，男孩今年读初一了，父母常年在外摆摊做生意，他在老家跟着爷爷奶奶，父母越到春节越忙，他已经7年没和父母在一起过春节了。今年他说自己长大了，都是中学生了，央求父母寒假把他带在身边，他保证不耽误学习，还能帮父母看摊卖东西。

  “俺儿子听话，这几天天气冷，逛庙会的人少，他说赶紧把作业做完了，等天气暖和了，人多了，好帮我们卖年糕。”母亲说这话时，男孩正在一旁做作业，他羞涩地把头低得更低了。

  “冷吗，小伙子？”我朝他喊道。

  “不冷。”他抬头看了看父母，又低头做作业了。

  “大孩子了，抗冻，明年春节还让他和我们一起练摊。”

  “有你这样当爹的吗，一点不心疼孩子。”母亲低声嘀咕。

  “你懂个啥呀，今年庙会我们虽然赔钱了，但我一点不难过，正好让孩子知道，挣钱不易，他才懂得珍惜。”父亲说完，站在摊位前哼起了小曲儿。

  都说孩子是父母的小棉袄，有个懂事的孩子，再严寒的天气里父母心里也暖洋洋的。文/马海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