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桦树皮制品: 源远流长的文化瑰宝

  文·图/郭伟伟

  在内蒙古东北部广袤的土地上生长着大片白桦树,鄂伦春等游猎民族和白桦树结下了不解的情缘,他们的桦树皮手工艺制作精美绝伦,在历史长河中,形成了多彩多姿的“桦树皮文化”。2006年,桦树皮制作技艺经国务院批准成为第一批国家非特质文化遗产。

  童年的玩具

  9月中旬,呼伦贝尔市鄂伦春自治旗政府所在地阿里河镇已是一片秋色,镇子周边大片大片的樟子松和白桦树叶子都已发红或泛黄,在蓝天下美如仙境。

  “看看,桦树皮做成的这玩意儿!”在阿里河镇乌力楞旅游区,73岁的何英莲指着手中的一个桦树皮做成的盒子对游公子说,那是一个碗口大小的盒子。“以前在林子里住的时候,桦树皮制品和狍子皮一样,是森林里的鄂伦春人离不开的物件。每个鄂伦春人都会做桦树皮手工艺品。小时候,因为父母担心我做不好不让做,我就偷偷做。桦树皮盒子可以装各种东西,我们上山采野果就带着它。冬天将手把肉放进盒子里,吃时香得不得了。另外,桦树皮盒子还能当针线盒,盛放各种东西,甚至可以盛水。”何英莲说。

  何英莲是土生土长的鄂伦春人,虽然已到古稀之年,但仍精神矍铄。秋日暖阳,老人安静地缝制着桦树皮首饰盒,一针一线中尽显高手风范。

  何英莲是非物质文化遗产桦树皮制作技艺传承人(旗级)。“我最喜欢桦树皮清香的味道,那是我童年中最清晰的记忆,桦树皮盒子也是我童年唯一的玩具。”何英莲对游公子说。

  老人做了半个多世纪的桦树皮制品,家里用的很多容器都是自己做的,何英莲的好手艺得到了社会各界认可。

  考究的工艺

  桦树皮具有很好的防水、抗腐蚀性能,用它制成的器皿轻便、易携带、不易破碎,是狩猎民族喜欢的生产工具和生活用品。桦树皮器皿形式多样,主要有篓、箱、盒、碗等。

  桦树皮盒子是最常见的一种桦树皮工艺品,分为盒盖、盒身、盒底3个部分。盒身分为内胎和外胎,内胎用来支撑盒身并与盒盖相契合,外胎用来与盒底缝合,装饰图案也是在外胎上绘制。其实,桦树皮制品最大的亮点在于其上面的纹样,有云纹、山水、花朵、鸟兽等,形象生动,反映了鄂伦春人的审美和对美好生活的追求。

  在鄂伦春自治旗,很多人至今仍偏爱桦树皮盒,用它来放首饰以及盐和糖。用它盛放糖、茶叶,糖不化,茶叶不跑味儿。

  何英莲说:“做桦树皮制品的第一步是剥桦树皮。在秋天到来之前,桦树皮又潮又软,拿一把尖刀竖直划下,轻轻一掰,桦树皮就剥开了,咔的一声就下来了。”在何英莲的描述里,剥桦树皮就像拉开拉链那么简单。“把剥下来的桦树皮先压平,然后再在水里泡一天一夜。不要小看这个简单的盒子,它需要缝制4层,尤其是上底子的时候,顶针都能扎透,可想而知需要多大的力气,所以这东西特别结实耐用。”何英莲告诉游公子,盒子上的咬合纹需要一定的技术,是北方地区早期游猎民族制作桦树皮制品时,最擅长的组合技法之一,而且能起到装饰的作用。过去狩猎部落制作桦树皮制品时,通常用兽筋制成的绳子来缝合桦树皮盒,牢固耐用。如今,兽筋已不多见,多是采用插接粘合的方法,替代了兽筋线缝合等制作方法。

  宝贵的财富

  作为传承人,何英莲有很多徒弟,其中何国志既是老人手把手带出来的徒弟,也是她的侄孙。今年42岁的何国志出生在鄂伦春自治旗,当兵出身的他从部队转业后,开始从事与鄂伦春民族文化有关的工作。现今,何国志在阿里河镇开了一个民族产品专卖店,主要经营桦树皮手工艺品、狍皮制品等民族商品。他说:“很多游客在我店里买的不仅仅是商品,还有文化。比如我会跟客人介绍桦树皮盒有什么用,怎么从一个生活用品转化成工艺品的,在民族文化里这些雕刻的花纹都代表什么。”

  何国志为了让传统文化在孩子们心中扎根,从2008年开始,他主动联系旗里的学校,拿着桦树皮等原材料让学生们制作手工艺品,让学生们在点滴中了解自己的民族文化。在教育部门的支持下,如今旗里已有8所学校设立了民族手工艺品培训班,让学生们从中感受和传承文化。“我现在通过网络、微信的渠道,图文并茂宣传,让更多人了解优秀的鄂伦春民族文化,使其得到发扬光大,给子孙后代留下宝贵的财富。”何国志对游公子说。

  独特的符号

  桦树皮制品产生年代久远。1963年,黑龙江省文物考古工作队在黑龙江镜泊湖南端的莺歌岭地区原始遗迹发掘中,在一号房子内发现了一件桦树皮器物遗存,测定结果表明,是距今3000年前的文化遗存,也是目前在中国北方考古发掘中,发现年代最为久远的桦树皮文化遗存。

  2006年5月20日,桦树皮制作技艺经国务院批准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今年,文化和旅游部、工业和信息化部联合发布了第一批国家传统工艺振兴目录,全国共有383个传统工艺项目入选,其中桦树皮制作技艺等13项内蒙古传统工艺入选。

  据鄂伦春自治旗旅游局局长范维刚介绍,在鄂伦春人的日常生活中,桦树皮占有一定的位置,可称之为“桦树皮文化”。他们打猎、捕鱼、挤奶用的制品很多都是用桦树皮制作的,还有餐具、酿酒具、容器、住房、篱笆、皮船都会用到桦树皮。如今,随着社会的发展,桦树皮工艺品得到了改良,受到更多人的喜爱,它也成为鄂伦春文化进步的烙印和当地文化旅游的独特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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