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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窑探胜

  

  深秋的一天,我决定和朋友出去赏秋。在朋友家,性情豪爽的他笑言道:“让这次出游带着些文化色彩!”众人皆哈哈大笑。于是,大家驱车前往目的地——大窑文化遗址寻幽探胜。途中,那些曾经无比熟稔的风景,似乎不翼而飞了,譬如机场路。当年我插队往返城乡走的就是这条路,那时它简陋而狭窄,路两侧布满庄稼地和野草滩,飞机场一览无余。而眼前却是一条宽阔的花园大道,白塔机场若隐若现地掩映在绿树丛中,那座古老的辽代白塔没能看到。

  车行至罗家营村。不由得想起往事,1968年9月,我们这些知青乘坐卡车从城区来到罗家营公社驻地,之后被分配到公社所辖各大队。但眼前的罗家营村,若不是那块立在村边的牌子,又怎能想到会是印象中的罗家营?历史在现实中穿行,现实从历史中走过。眼前异常陌生的村景,不由使人想起那则樵夫深山遇仙的古老传说,生出“洞中才数日,世上已千年”的感叹。

  一不留神,车多开出20里地。朋友笑着说:“大窑文化遗址快到了。”许多年前,我和他曾探访过大窑文化遗址。他还说,两年前曾再次寻访该遗址,却迷了路,变化太大……于是我们开始问路。一个后生站在村口冲车里的我们大声喊,你们走过了……可不,车外低丘矮阜,根本不是记忆里大窑南山一带的模样儿。于是调转车头,从高速公路、普通公路到乡间土路和柏油路,换了几次路,终于踏上了前往大窑村的那条路,大青山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车停在大窑村村南的路上,远远地看到大窑文化博物馆,那是一片红砖建筑,在满山秋色中十分醒目。地里匍匐生长着众多地椒,异香扑鼻,簇簇黄色的小野菊迎风开放,药香袭人。俯身采了一束野菊花,我便悠然似陶渊明老先生。

  透过不远处的杨树林、干沟谷、庄稼地,大窑南山仿佛伸手便可探得。手握野菊,我们来到通往南山的那条土路。那年我和朋友就是沿此路进入南山,参观了举世闻名的远古人类采石场,以及“龙含蛋”等人文及自然景观。下山后,在大窑村巧遇大窑文化发现人汪宇平先生,并参观了大窑文化陈列馆。然而这次,朋友母亲腿脚不便,南山又不通车,加之封山育林,众人便只好远眺南山,抒发一番感慨。

  先人为何会将南山作为安身立命之所?据汪先生著述,大窑南山盛产可以打制石器的燧石,便吸引了旧石器时代乃至新石器时代的人类,从遥远的中原沿黄河北上,而后从托克托县沿大黑河来此生息、繁衍……我们恍若看到,他们正在开采燧石制作石器,用其捕猎野兽,并分而食之……历经无数代人的开拓,南山这处荒蛮之地终成这群人的“乐土”。

  前边有两位农妇,手握镰刀缓缓行走于阡陌之上。见我们问路,其中一位中年农妇停下脚步,从远古人类的采石场、“龙含蛋”到大窑文化博物馆,对南山的一切娓娓道来,我们频频点头。不远处的黍子地,一位老人正在收割庄稼,一头蹇驴呆立在秋草地上,一切恍若隔世。

  返城途中,公路畔丛丛波斯菊迎风绽放,十分美丽。沿一条旅游公路朝北行进,大青山近在咫尺。放眼四望,寒山苍郁,秋色盈野。斜阳夕照中,高高的草坡下,以及坡下的高粱地、谷子地、黍子地、老柳、棕马、割地老农、黍垛、枯草衰花、村落皆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面对五彩斑斓的秋乡风景,我凝视良久,心中竟也古意满满。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方属于自己的乐土。它或是一座美城、一处古村,也或是一座苍山、一泓碧水……可身居都市,这样的乐土却不得见,只能去乡野中寻找了。

  那束野菊花,插在我家客厅的一个瓶子中,这两天成了干花,但残香犹存,古意犹在……客厅里,还有干枯的柴胡花、角蒿花、菅草、蒲棒,或插在容器中或竖立在墙角,装点着我朴素的生活。 

  文/谢荣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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