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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风情

  □风凝

  见到沙棘,就离沙漠不远了!

  据说,沙棘起源于一亿年前,历经喜马拉雅山脉的造山运动和青藏高原的隆起,承受了第四纪冰川期和荒漠化的严峻考验,顽强地伫立在荒漠之中。它耐干旱、耐盐碱、耐贫瘠,堪称世界最神奇的植物。

  在辽西的一座松树梁顶,我也曾见过它的身影。秋天,它会结出浆果,那浆果如高粱粒一般大小,一串串簇拥在枝头。我们都亲切地称呼它为:沙棘子。风起时,翩跹起舞,是炫耀,也是引诱。每当此际,我都会同哥哥、弟弟一起翻山越岭去采摘。不过,沙棘子的旁边,生着利刺,一不小心就会扎得你遍体鳞伤。我想,大概这也是它名字的由来吧——沙漠中的荆棘。

  而当一丛丛的沙棘,舞动着热浪夹道欢迎的时候,我知道,自己终于真正接近了向往已久的大漠——玉龙沙湖。玉龙沙湖,位于内蒙古赤峰市翁牛特旗乌丹镇东北处,科尔沁沙地的西缘。1971年,闻名中外的新石器时代红山文化标志物——“中华第一龙”在此地出土,将中华五千年的古文明史起源又向前追溯了一千多年。

  在这里,我生平第一次骑骆驼过沙海。我们到时,“沙漠之舟”早已站成了一排。它们脚掌宽厚,身强体健,脖子优雅地弯曲着,驼峰起伏,与沙漠的弧线配合得天衣无缝。我在赶驼人的帮助下,由站台笨拙地跨上了驼背。双手紧握缰绳,双腿紧夹驼身。驼队很整齐,每一只骆驼都是踩着前面那一只留下的脚印儿前行的。想来它们同大雁一样,是智者,懂得借力而行。

  沙丘绵延,此起彼伏。从驼背上下来,我便攀上了沙丘的最高处,极目远眺,辽阔而壮丽的大漠风情深深震撼我的心灵。沙海粗犷,有如气宇轩昂的男子,威武俊朗的身躯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却又妩媚,宛若婀娜娇媚的女子,富有玲珑起伏的曲线美,动人心魄。每座沙丘都是棱角分明,却又线条柔和,风儿在它们身上雕刻出栩栩如生的浪花。迎风面沙坡似水,背风面流沙如泻。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向沙漠深处进发。不一会儿,鞋子里便已灌满了沙子,索性脱掉鞋子,赤脚而行,细腻的沙子从脚趾的缝隙里流过,一股温暖从脚心流便全身。

  大漠日出,别具风情。为了看大漠日出,我凌晨4点半便起了床,一股刺寒气直透皮肤,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我还特意克服恐高心理,摸黑儿爬上了一块十来米高的巨石。放眼一望,一切都湮没在黑暗之中,世间万物都在沉睡。侧耳细听,仿佛能够听清它们浓重的呼吸声。忽然,天和地悄悄地裂开一道缝儿,透出一丝光亮,似有生命将要破壳而出。没错,那正是太阳升起的地方。起初还是一道弧形的线条,刹那间便露出了头儿。云雾为它蒙上了一层轻纱,像极了琵琶女娇羞的神韵。在暗云的夹层里,它张弛着优美的曲线,凝聚着一股混元之气。似乎只是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儿,便从地平线上弹了起来。它的色彩给乌云镶上了一层金边,给天空晕出了一片灿烂的朝霞。我多想纵身一跃,将它捧在掌心,就像托起自己的梦想。

  沙漠天气,变化无常。不到正午,天色骤变,一抬头,在很远的地方,笼罩着一层云,像薄如蝉翼的青纱帐,又像蒸腾而起的雾霭。紧接着,狂风起,这团云雾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迅速移动。来不及躲避,大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下来。在沙海中奔跑、呐喊,那种久违的放纵,只有这大漠里充满豪情的雨能给。

  夜幕低垂,耳畔只剩下无边的寂静。听说,沙子吸音,这里要比人间静100倍,不知是否是真的呢?我想,这茫茫大漠永远都会有许多未知在等着你去探索,去体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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