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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克利斯朵夫》——

一曲伟大的生命交响乐

  ◎盛丽秀

  很多人喜欢作家罗曼·罗兰在《米开朗基罗传》中说的那句“世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看清生活的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而我除了喜欢这句话,我更喜欢他的另一部书《约翰·克利斯朵夫》,它是我要致敬的经典,诠释了真正的英雄主义,在我的阅读生涯里,它是教科书一样的存在,它影响我对世界的感知,给我灵魂以抚慰,令我体验诸多情感,并焕发信心斗志,不断获得前行的力量。

  最初从家里发现有些泛黄的4册《约翰·克利斯朵夫》并不在意,询问得知是上大学的姐姐从城里旧书店买来的,说此书获得过诺贝尔文学奖。这4本书不仅旧,其中也有破损,想必此书出售时是打了折扣吧。既然是名著经典,爱读书的我闲暇就开始阅读,断断续续,从少年读到青春。要知道在上个世纪80年代文化氛围不够浓厚的小镇,能有小说读真是一种美好的享受。

  读此书,我看到了主人公不同寻常的一生。出生不久的婴儿约翰·克利斯朵夫相貌丑陋似小老头,对陌生世界报以啼哭,在窘境中慢慢长大。他出生于音乐世家,祖父年迈,父亲酗酒,母亲朴实平庸,年幼的他不仅要照料自己,还得帮母亲照顾两个弟弟。出门在外,他领受过母亲帮佣的富人家以及他们子女们的轻蔑和侮辱,他从小就感受到人生的寒凉与艰辛。好在音乐天赋的觉醒让他少年成才,并靠音乐谋生,担起养家的责任。他做过公爵的琴师,也外出教钢琴,他少年时的经历令当时正值少年的我感同身受。对照小说中的主人公,我少年时代有爱我的父母,有照顾我的姐姐们,我衣食无忧,上学不用为钱而发愁,相比主人公的遭遇,我似乎感到活着的富足和幸福。

  约翰·克利斯朵夫在不同的人生经历中接触过不少女性,有情窦初开的初恋之爱,有错过的擦肩之爱,有柏拉图式的精神之爱……而我记忆深刻的是书中《萨皮纳》那一部的结尾,那时候我读书有做笔记的习惯,我曾把那段抄写在本子上,至今烂熟于心:“每个人的心底都有一座埋藏爱人的坟墓。他们在其中成年累月地睡着,什么也不来惊醒他们。可是早晚有一天——我们知道的——墓穴会重新打开。死者会从坟墓里出来,用她褪色的嘴唇向爱人微笑;他们原来潜伏在爱人胸中,像儿童睡在母腹里一样。”在我认为,当时约翰·克利斯朵夫和萨皮纳的爱情是一种灵魂相爱的样式:静默的、美妙的爱,不必言说。书中写萨皮纳的相貌是“很像冷翡翠的少女”,日常的日子,她有些不修边幅,有些慵懒,她的天真娇媚令人着迷怜爱。他们心意相通却沉潜缄默,死亡让他们永别,爱情却深埋心底。那时我很向往这种不加修饰,发自内心的纯粹彻骨之爱,我幻想自己是那个慵懒纯粹的“萨皮纳”,但现实中却没有热爱我的“约翰·克利斯朵夫”。

  除了爱情,书中关于友情的描述也令人热泪盈眶。罗曼·罗兰在书中有这样的话:“人生之苦莫过于知己难求。有的或许不过是些同伴和一些不期而遇的熟人。朋友这个词被人们滥用了,事实上,一生有一个朋友都是为数很少的几个人才能有的福气”。约翰·克利斯朵夫与年轻诗人奥里维之间拥有的深厚友情正是他们彼此的福气和幸运。他们做亲密的房客,他们谈论法国文化的真谛,他们是精神的同道,是生死之交,他们彼此鼓励安慰并惺惺相惜。正是如此深沉的友情,当约翰·克利斯朵夫失去奥里维这个朋友时,他心灰意冷,灵魂也流离失所。读这本书的时候,我正面临高考,精神有些迷茫,在那个通讯不够发达的年代,人们喜欢交往笔友倾诉衷肠,我也拥有一个未曾谋面的笔友,她和我差不多的年纪,只是她住在南方,我在北方,她患小儿麻痹症行动不能自如,有时做些手工帮她母亲贴补家用。我们都热爱读书写作,她羡慕我能上学,我佩服她的身残志坚。我们靠书信彼此鼓励安慰,那个时候我把她看做是精神知己,是我生命中的“奥里维”。

  《约翰·克利斯朵夫》中令我难忘的还有一个人物,就是主人公的舅舅。他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流浪货郎,他以淳朴的心爱着小主人公,带他去聆听大自然的声音,去感受大自然的美丽与宁静,去拥有生活中的温情与恬美。舅舅这个人物让我想到高尔基童年时的外祖母,让我领略人世间亲情的美好。

  《约翰·克利斯朵夫》中的爱情、友情、亲情让人思忖良多,而他对音乐的挚爱更是让人动容。生命中他把所见所感全部化为音乐,这些音乐在克利斯朵夫的心中澎湃回响,音乐是他灵魂的酵素,没有音乐,生命于他不过是行尸走肉。而这些对作为读者的我深有启迪,我想人活着总要有所热爱,并以所爱寄托灵魂、支撑梦想,约翰·克利斯朵夫有不朽的音乐,而我则以书为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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