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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奶奶的800多双鞋垫

  □本报记者  赵曦

  春日午后的阳光穿过玻璃,洒在程奶奶身上。

  程奶奶低着头,眯着眼,戴着顶针,颤抖着手,一针一针缝着鞋垫。

  时光从针尖流过。她时不时直一下腰,甩甩手腕。她端详着鞋垫,目光是那么慈祥。

  程奶奶名叫程良惠,今年86岁,是一个有着50年党龄的老共产党员。

  “人老了,手也不听使唤,不中用了。年轻的时候,一年做个三五十双都不愁啊!现在最多也就能做一二十双,还得亲戚帮忙。”程奶奶感叹着。

  提起程良惠,乌海市消防救援支队的消防员几乎无人不识。42年来,程奶奶为消防员手工制作了800多双鞋垫。每双鞋垫,她都精心绘制图案,一针一线缝制。“龙凤呈祥”“一帆风顺”“平安”“牡丹”……不同的图案表达了程奶奶对消防员的同一份爱心,激励着一代又一代消防员保一方平安。

  “奶奶,我们来看您了!”3月15日,乌海市消防救援支队的消防员一起来看望程奶奶。消防员们还未走进院门,程奶奶就早早在门口等候着了,脸上的笑容那么灿烂,目光那么慈祥。

  “孩子,出警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呀!”程奶奶握住消防员的手,一遍遍叮嘱着。随后,她从兜里掏出钥匙,颤颤巍巍地伸手打开柜子,拿出缝好的鞋垫交给消防员。消防员们看着制作精美的鞋垫,回忆着程奶奶送鞋垫的故事。

  程良惠给消防员送鞋垫始于1980年。她当时是一名居委会主任,每逢春节、八一建军节等节日,她就会走进辖区消防救援站,把亲手缝制的鞋垫送到消防员手中。

  这一送,就是42年。

  “除了送鞋垫,有时候,程奶奶还把自己腌制好的腊肉、腊肠送过来。”消防员张磊说。

  “当时不仅仅送鞋垫,我还带领着妇女帮消防员洗衣服。出警回来的消防员,衣服都是脏的。”程奶奶说,“没有洗衣机,我们就拿搓衣板搓。那时候年轻,从没有感到过累。他们为了人民赴汤蹈火,我们给他们洗洗衣服,都是应该的。”

  “那时候,程奶奶眼睛好,她知道消防员要结婚的消息,就会赶制一双鸳鸯鞋垫,作为结婚礼物,送给消防员 。”消防员赵鹏说。

  “这些消防员, 哪里有险情就冲到哪里。孩子们太辛苦了,他们心里装着人民,我心里想的是他们的平安。给他们缝双鞋垫,是我能做的事儿。我的心愿就是把平安祝福送给他们。”程奶奶说。

  2000年,程良惠退休了。但是做鞋垫、送鞋垫的事儿依然延续着无尽的爱心故事。

  “2016年,程奶奶查出了癌症,但是她一如既往地给我们送鞋垫,她乐观的心态感染着我们。”消防员张越说。

  2002年,程奶奶家里遇到经济困难。得知消息的消防员张晓伟立即倡议全队捐款,帮助程奶奶渡过了难关。程奶奶一直念念不忘陕西籍消防员张晓伟。她说:“最困难的时候,张晓伟每年资助我孙子200块钱,从小学一直帮到初中毕业。”

  每当消防员们来到程奶奶家中,程奶奶就会拿出她精心收藏的相册,一边翻看,一边讲述消防员与她的故事。

  “这张是消防员帮我打扫卫生,每次他们来,都帮我收拾家、擦玻璃,每次都弄一身脏,让他们多歇一会儿,他们都不听……”

  讲述中的程奶奶,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围坐在程奶奶身边的消防员像一群孩子,憨憨地笑着。

  2022年春节前夕,巴音赛街消防救援站指导员张家璐和队员们带着年货来到程奶奶家。消防员们帮助程奶奶剪指甲、扫院子、擦玻璃、贴窗花,大家忙得不亦乐乎。临走时,他们还不忘嘱咐程奶奶的儿子,不要把木柴放得离火炉太近,免得发生火灾。

  “程奶奶送的鞋垫,垫得起了毛边儿,我也舍不得扔掉。后来,程奶奶再送来的鞋垫,我们都不舍得用,珍藏了起来,现在已经存了40多双了。”指导员张家璐说。

  “我们要在为人民服务中,延续程奶奶的爱心。”消防员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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