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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边额吉》编辑手记

尼玛老人在巡边。 尼玛老人和儿子一起巡边。
  ◎高彬

  我与阿拉善右旗文联的白爱琴老师相识已有几年。2018年,我编辑出版了阿拉善右旗文联组织编写的、我国第一部岩画诗集《诗意曼德拉》,就是白爱琴老师全程与我联系的;2019年,我又编辑出版了白爱琴老师的蒙汉文对照诗集《日常的河流》。几年交道打下来,我俩已有了老朋友般的默契。

  2019年夏天,白爱琴老师与我通电话,说她计划去采访一位常年在阿拉善右旗边境巡边的老人,并准备创作一部报告文学。我初以为白爱琴老师只是想再出版一部作品,而对她提到的巡边老人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以为只是当地的一位老人在边境岗位上完成了自己的工作而已。

  在繁忙的工作中,这件事渐渐被我遗忘。2020年7月,白爱琴老师联系我,浅谈了这部作品的事。2021年4月,白爱琴老师再次与我联系,并发来稿件。原来在1年多的时间里,她数次去往边境采访,亲赴那位巡边老人尼玛身边,与她同吃、同住、同生活,采访、收集、整理了诸多材料,并经过8个月的闭关创作,完成了长篇报告文学《护边额吉》的首稿。

  我只是看了看白爱琴老师发过来的内容简介,就被吸引、震撼了。20世纪70年代,25岁的尼玛接受组织上的安排,带着体弱多病的老母亲和年幼的儿子,前往大漠深处的恩格日乌苏嘎查中蒙边境线执行巡边护边任务。在黄沙漫天、空无一人的戈壁滩上,生活上的困顿、情感上的孤寂、荒凉的大漠、恶劣的气候……一齐向这个柔弱的女人涌来。但是,想到边境的安全,想到国家的安全,她克服了常人难以忍受的一切,毅然决然地始终留在边境线上,并且一待就是整整50年。有着45年党龄的尼玛老人在平凡的岗位上做出了不平凡的贡献,切实践行了“忠诚”和“守护”。如今,尼玛老人已经70多岁了,但她带着她的儿子和儿媳,两代人仍然坚守在那条熟悉的边境线上,“好似大漠戈壁的一匹老驼,志笃情痴,负重怀远”。

  一部好的文学作品,首先是要打动人。我被尼玛老人的事迹深深感动了:是怎样的初心使得她50年如一日,于平凡、细碎的生活中活出不一样的人生?是怎样的心路历程使得她如此坚定?一个普通的共产党员是如何拥有如此伟大的情怀?这是我想探究的、想了解的,更重要的是,我想将尼玛老人身上那种执着坚定、一心为公、无私奉献的精神传颂出去,让更多读者感受一个共产党员的情怀与信念,并从中得到鼓舞和激励。于是我迅速申报了选题。

  初审工作开始了,我只看了几页,便发现稿件语言表述上有些问题。作者白爱琴老师是一位诗人,她的作品大多是诗作,长期的诗歌创作经验使得《护边额吉》这部稿件中有太多语句有着诗句的意味,断句过多,似乎不够连贯和流畅。还有一些描写过于运用文学手法,与尼玛老人这样一个质朴的形象不是很吻合,读起来就有一种不贴切之感。我将我的想法反馈给白爱琴老师,她欣然接受,并很快改好一稿,这次审稿就流畅许多了。

  白爱琴老师的文字平静、细腻、温暖,7个篇章41个小故事,通读整部稿件,就好像看到一个女子在辽阔大漠上描绘出一幅多彩的画卷,那里有岁月的痕迹,有生活的悲喜,有温馨的时刻,有感动的瞬间……20余万字读下来,好几次我湿了眼眶,尼玛老人的形象在我心里渐渐高大、伟岸。

  这一稿仍然不是完美的。字词句这些问题略过不谈,在内容安排上我觉得还是存在一些问题,例如稿件中有一些数据的引用过于庞杂,还有一些文字并没有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反而有华美、堆砌之感……所有这些,我都坦率地与白爱琴老师进行了反复沟通、协商,做了最合理的处理,使得稿件有了一定的完善。

  白爱琴老师是一位极认真、细致的作者,力求作品尽善尽美。我认真地审校了3遍稿件,这期间,白爱琴老师也始终在完善,或许只是改一个字,或许只是换一个词。其实从编辑的角度来看,这样的改动已然没有太大必要,但本着尊重作者的原则,我还是全力配合进行了修改。经过一次次调整、一次次处理,稿件终于达到出版要求。回首这个过程,翻看着微信里与白爱琴老师翻不到头的沟通记录,我心里的感慨不是一点半点。

  封面的确定也经过了一番波折。白爱琴老师对封面早已有初步设计,但提供过来的封面色调有些灰暗,显陈旧,而书名使用的字体也非常普通,有单薄之感,跟作品厚重的主题不符。封面设计人员调整了几次,始终不是很满意,于是我特意抽出一天时间,跟在封面设计人员身边,一点一点调整,一点一点尝试,又在专业人员的帮助下,调整了封面的色调,处理了腰封的布局,终于使封面呈现出一个较满意的效果。

  2021年12月初,为了拿出最好的作品,达到最好的印刷要求,白爱琴老师特意从阿右旗飞到呼和浩特市。我带着她去到印刷厂,从内文用纸到护封材料,从书壳贴纸到腰封宽度,从环衬用纸的颜色到书脊形状的确定,甚至连书脊处的花头和书签线都进行了精准的选择和确认,并反复与印刷厂核实,从根本上确保了这本书的印制质量。

  2021年12月末,《护边额吉》终于下厂印刷了,8个月的工作告一段落,我的心暂时平静下来。但我内心明白,我完成的不是一部书稿,而是一次精神的洗礼。尼玛老人说过一句话:“党和国家让我来守边,我就要一直守下去,直到生命结束。”她以瘦弱的身躯向人们传达了什么是责任与担当,什么是守护与忠诚,她的家国情怀令人感动。如今,她50年的忠诚和坚守已汇聚成一种强大的力量、一束耀眼的光芒,在祖国大地上昂扬振奋、熠熠生辉,那是向上的力量,那是希望的光芒。在此,向尼玛老人家的两代守边人以及千千万万为了祖国的安宁默默奉献的人们致敬!

  2022年8月,《护边额吉》一书荣获内蒙古自治区第十五届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奖。

  (作者系内蒙古人民出版社副编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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