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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另一种妩媚与雄浑

金色沙海
  □王辉

  如果,你有过乘船海上的经历,就会自然而然地理解沙漠的容颜和品格,以及对于妩媚与雄浑的另一种诠释。即便一个是蔚蓝无边、波涛涌动、碧空万里,一个是金辉泼洒、绵厚深邃、大漠孤烟。

  一

  或许,正是践诺了前世的缘定,沙与海才得以接踵而至,映衬着这片瓦蓝碧空,对深厚与肆虐、柔情和狂野,有异曲同工的解读。

  此时,抬眼望去,你会看到那些散落在无垠沙漠里的贝壳,至今都在闪耀着海洋生物的灵光;极目远眺,你会看到那些层层叠叠、刻在峡谷峭壁之上的海水痕迹。它们以自己的方式定格了逝去的狂澜,让波澜涌动的过往蘸着咸腥的味道,飘散在山间洞穴。此刻,从山崖之上摇曳着的几簇花朵那里,你还能清晰地听到或看到那些关于潮起潮落的故事,以及沙海更迭的喧嚣与震撼。

  沙与海,并不遥远的变幻。谁能说得清楚,从何时开始,沙变成了海,海又成了今天的沙。其实,无须把它搞清楚弄明白。

  细想一下,那静谧时刻的沙海就是一个安然的存在,鲜有喧嚣又丰满绵厚,足以让你彻底解除设防,以一种全然释怀、最为本真的状态去直视自己以及足下这片沙地。即或沙尘风暴,大不了只会卷起满地沙粒,吹乱你的头发,弥漫你的眼睛,大不了让你刹那间裹入狂暴肆虐的风沙里……

  风沙过去,便是艳阳高照。

  二

  阿拉善沙漠,以苍天一般的深广和五彩斑斓的情怀,在驼铃与长调中诉说关于天地和生灵的故事。

  或许是因为自己生于斯、长于斯的胎带情结,这东边的贺兰山、西面的腾格里沙漠,不仅见证了父辈们的奋斗历程,也寄托了我们的深重情感和无限梦想,此时,对沙对山对人的那份情愫早已入心化骨,到现在,确实再也放不下、走不出去了。

  每当跟着车辆的节奏翻越一座座沙峰,就真正开始了在沙海画悠长曲线的历程。这期间,除非你的身体素质好、心理承受能力大,否则,你会在起起伏伏中让自己的肺腑翻江倒海,这沙海之旅便如乘船行进在大海之上,一直波涛汹涌,反复晕眩,等到车停下来,你酸软的身体可能已经不由自己,在摇摇晃晃中吐出几口酸水,包括之前流进你嘴里的眼泪……

  面对温厚的沙漠,不管你是在冲浪,还是在它的身躯上行走,那一望无际的沙海会让你浮想联翩。

  当双脚踏上沙地的那一刻,你一定会顿生踏实和暖暖的感觉,你会像一个姗姗学步的孩子或者漂泊已久的游子,一下子回到了妈妈的怀抱,再也舍不得离她半步。此时,你就想一直牵着妈妈的衣襟,放飞所有的顾忌和委屈,还要挽着妈妈的手,或者拽着她的衣袖,开心地咧着嘴巴,一起走向水草丰美的家舍。

  三

  四季更迭山不同,冷暖轮回沙迥异。或是因为季节或者光线甚至是心情的缘故,那沙海竟然会呈现出足矣颠覆你想象的模样。

  有一幅摄影作品至今都印刻在我的脑海之中,那是一片寂静的沙海,抓人眼球的是,那画面里铺满沙漠的厚雪竟然是湛蓝的色彩,与天际浑然一体,那横亘在天与沙之间的沙脊线也呈现出绿白相间的色调。这是一个怎样的恣意泼墨的景致,我被深深震撼。那瓦蓝天色下的沙漠一地瓦蓝,自然又唯美的把厚重与妩媚放在同框里刻画,阳刚与阴柔的美,恬静和粗犷的通透感,经略了全部的场景。至今,我时不时回放那幅画面的空灵与豪放。那妩媚,就是关于西湖浣女的素描,如水如纱;那浑厚,宛如披荆斩棘的勇士。

  后来,我听这位摄影家说,为了拍这幅作品,他只身一人在沙漠里守候了整整两个白昼,一直等到雪霁时分才定格了如此美丽的瞬间。也许,正是经历了肆虐的沙尘,忍受了深冬的冰寒和无法言表的等待,才让自己的心花绽放在孜孜以求的世界里,成就一个难于遇见却真实存在、妩媚与雄浑共情依偎的梦里画卷。

  走得进那如海的沙漠,因为那份对深沉与厚重的渴望;走不出那片绵厚的沙漠,就在于它给予你的不仅仅是浩瀚和远眺,更是一种生命和情感里不可或缺的坚实和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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