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文献记载看,宜钧流行于明代中叶。明代谷应泰撰写的《博物要览》卷二“均窑”条记载:“近年新烧,皆宜兴砂土为骨,釉水微似,制有佳者,但不耐用。”万历年间,曾两次到宜兴的文学家王樨登在其《荆溪疏》里也提到:“蜀山黄黑二土皆可陶……近复出一种似钧州者,获值稍高……”可见宜兴地区的带乳浊釉的陶器——即所谓宜钧,在万历时就已达到了较高水平。
明万历中期,由制壶名家欧之明创烧的“欧窑”,成为生产宜钧最重要的窑场,一直延续到清朝。朱琰在成书于乾隆年间的《陶说》中记述:“明时江南常州府宜兴县欧姓者造瓷器,曰欧窑。”欧窑以白泥或紫泥为胎,施仿钧窑的乳浊釉,其釉面光亮,釉层较厚,不透明,开细纹片,造型多样,非常注重釉色与形体的美。“欧窑”之所以名垂史册,就因为釉色的瑰丽而驰名于世。《匋雅》的作者陈浏也在其书中称颂:“欧窑妍且姱,绚丽同晨葩。”
图中这件明晚期宜钧釉玉兰杯便是出自欧窑的烧制。此杯高9.5厘米,以玉兰造型饰之,花枝为柄,花蕾伴生,象生玲珑,小巧隽秀,捏塑工匠手法极为细腻。紫砂为胎,除足端涩胎,显露出紫褐色的胎骨外,其余处蓝釉和乳白釉交互使用。釉汁流淌全身,呈现出细小波浪纹,异常美丽。整器小巧玲珑,窑变釉色瑰丽,使人见之便觉优雅,置于案头,可伴诗心清华。玉兰花惊艳绽放,如霓裳舞衣,不禁让人联想到明代诗人眭石的《玉兰》:“霓裳片片晚妆新,束素亭亭玉殿春。已向丹霞生浅晕,故将清露作芳尘。”
宜钧陶器由于釉汁掩盖了紫砂固有的天然肌理和质朴古雅的艺术本色,加之工艺要求复杂,制作成本高,在明末清初风行一阵后,很快便衰落了,故留世甚少,如此造型小杯更是罕见。此器釉色莹洁菁雅,静穆湉谧,将紫砂与钧釉融合,形成别样的韵美,具有较高的艺术欣赏价值,值得收藏。
(据《西安晚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