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下老家走了两日,将所作所为、所见所闻记录了下来。
割羊草
晨起,到村头溜达,沿着通往乡里的水泥路走一截,又顺着田埂走进玉米地里。玉米已长有尺把高了,葱葱郁郁,长势喜人;块块相连,平平展展,像是被抹过了一般。田埂畔长着的芦草、菅草、稗子草也葱葱郁郁。看着这些葱葱郁郁的草,思绪便回到了当年,不禁在想:倘若当年能够遇着这么葱葱郁郁的草,那该有多好啊!
当年,在村里上初中、读高中的时候,利用星期天、放暑假的时间,便到生产队给爹挣工分。我干的活儿主要就是割草,割来的草,喂生产队的牛马。割130斤稗子草,或割100斤菅草,或80斤芦草,均可挣得10分工。选择割哪样草,得到庄稼地里转悠寻觅好些时间,看遇着哪样草多,就割哪样草。割几捆草背回到饲养院,饲养员过磅后记录下来。晚上,拿了爹的工分本(我自己没单独的工分本)到饲养院记工分,会计会写下:元岁,割稗子草130斤,10分。而这10分工,到年底的红值为5~6毛钱……
回到家,吃罢早点,便有了体验一把当年割草的冲动。找来一把镰刀,磨了一阵子,感觉锋利了,便提了镰刀向村外走去。
真是岁数不饶人,找不回当年的感觉了。割了一阵子,便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割不到一个时辰,两大捆草还是割好了。凭我的体能,这两大捆草是扛不回去的。便给二嫂打了电话。二嫂将两大捆草搁到电三轮上,说:“回家就是为割草来啦?”我说:“不是为割草,是想体验一下曾经的过往。”二嫂又说:“你还行,这两大捆草够家里的两只羊吃两天了。”说着,发动着了电三轮。
望着二嫂远去的背影,我思绪万千……
瞭飞机
次日后半晌,又到村头溜达。见路旁停着一辆小轿车。走过去一看,从车里走下来的是堂弟——堂弟正在打手机。打过后,才摸出一包烟,递我一支,他一支,而后边摁打火机边问:“三哥,多会儿回来的?”
“昨天。”我说,“你这是在这儿干啥呢?”
堂弟说:“联系飞机呢。”
我一怔。
见我发怔,堂弟说:“是联系喷农药的飞机。”
堂弟不仅种着自家的十几亩地,还承包着别人家八九十亩地,全种着玉米。累是累了点,可他也把日子经营得钵满盆盈、有滋有味、舒舒坦坦、风风光光。
正唠着,一辆客货两用车“嗤——”的一声急刹车,停在了路边。
堂弟说:“来啦,来啦,三哥……”
从车上下来两个小伙子打开车厢,倒腾东西。先抬下来一个物件,正是喷农药的那个飞机。这飞机我是在电视里见到过,这么近距离看到它还是头一回。俩小伙子手脚麻利,一会儿就把该做的做好了。堂弟站在地头指挥着。手拿遥控器的那个小伙子在按动操作。只见那飞机“轰轰”作响,四角的八个螺旋桨迅速转动了起来。一会儿,飞机起飞直升上空,又一倾斜,移向玉米地头,又垂直向下,距玉米苗至五六米的高度,而后直行,雾状农药剂喷洒了下来。飞机飞至地那头,又调转机头飞了回来,最后又移到路上方降落了下来。仅仅一个来回,前后没有五分钟,二亩玉米地的农药喷洒完了——这就意味着,我瞭了那飞机有不到五分钟的时间。
俩小伙子又将飞机和农药等装上了车。堂弟临上车时,问我:“三哥,晚上没有其他安排吧?”
“没有。”我问,“干啥?”
堂弟说:“没有就好——晚上到兄弟家喝一顿啊!”
我点头。
堂弟上了车,朝我摆摆手,一踩油门,向西而去,到另一块玉米地喷洒农药去了。
望着远去的堂弟的小轿车,我愣着站在那里,心潮澎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