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市的喧嚣中生活久了,有时就想独处一把。人必须学会独处,给自己一颗宁静的心。独处是一种宣泄,也是心理的一种调节剂。
夏日黄昏,我喜欢外出走路,来到所居小城的苕溪河边,在步道旁空椅子静坐小憩,享受独处。河水和着清脆的节律拍打着堤岸,沿河两岸灯火阑珊,在水天一色的夏夜里格外耀眼;岸边有好多人,有吃茶聊天也有散步的,大多出双入对,少有我等“独行客”。一阵阵清风夹着细微的水气扑面吹来,带来丝丝凉意,拂去白日的浮躁,在沉静中品味着自己。我与风聊天,与流水诉说,与自己对话。
在独处中追忆过去,品味人生。记得第一次来到苕溪河边,是在上世纪70年代末,屈指算来,已有四十多年。那时的河堤由泥土和废钢渣堆就。堤外是杂草乱石,堤内是片片农田。如今,堤内一幢幢高楼鳞次栉比,一条条道路纵横交错,一座现代化的新城已拔地而起。混凝土浇灌的河堤坚如磐石,堤外一块块棋盘格似的挡潮墙,犹如一排排忠诚的卫士,守卫着堤内的家园。一种历史沧桑感油然而生。极目远眺,令人遐想。
时间从来不语,却回答了所有问题。回味自己的得失成败,犹如在品一杯饱含人生酸甜苦辣的酒,又似在听一曲喜怒哀乐编织的歌。人生的发展轨迹,有时并不按你设定的方向运行。太多的偶然,常使你不由自主。蓦然回首,才发现人生的有些驿站,其实并非是满意的选择。一幅幅人生画卷,一幕幕社会场景,中意的,不中意的,成功的,不成功的,也只有在独处中才变得更为清晰。重要的是记住不该忘记的,忘记不该记住的。在独处中整理心情;在独处中思考未来……正如亦舒所说:“做人凡事要静,静静地来,静静地去,静静地努力,静静地收获,切忌喧哗。”
如果忍受独处,是一种毅力,那么享受独处,就是一种情趣,一种境界,就像一杯没有放糖的咖啡,只有当你轻呷一口,慢慢适应它的苦涩,才能品味出其中独有的香味。面对紧张和疲惫、失落和困惑、纷繁和浮躁,独处是一剂镇静,一番调理,一种清凉。浮躁会在独处中远去,疲惫会在独处中解除,郁闷会在独处中消失。让人更深刻地发现真实的自我,不盲从、不慌乱,保持头脑清醒。独处时的悠闲和自在,是静心的良方。独处,是一种心无旁骛的气质,一种从容不迫的修养,一种宠辱不惊的境界。叔本华说:“只有当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他才可以完全成为自己。”
当然,享受独处不一定要远离人潮,一切可以让你静下心来,独善其身的时间和地方,都是享受独处的极佳地点。可以是在山上、在家附近、在公园里、在小道上、在旅途中……听鸟鸣声声,看花开花落,与风景相处,品自然诗意。我想,大凡能与自己好好相处的人,总会找到属于生命本真的那份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