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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 梨

  文/高雁萍

  惊蛰,吃梨。这个讲究,或者说习俗,到底始于何时?书上没有记载,但我脑子有,肠胃有。

  小时候家里日子还可以,没受过冻,没挨过饿,应时应节的食物,几乎应吃尽吃。小年的麻糖,腊八的粥,老填仓的盖窖饼;到了二月二龙抬头,我妈早早就噼里啪啦炒好那圆溜溜的黄豆、黑豆,让我们钻在被窝里圪崩圪崩使劲儿咬,称之为咬鬼豆儿;据说可以长命百岁,也可五谷丰登。这惊蛰梨呢,也是早早买回家,等着节气的到来。

  过去可没现在这条件,尤其北方市场,因为运输和储存的原因,一年当中根本见不上几次梨,到惊蛰露个面儿,几乎就收尾了。冬天倒是有冻梨卖,虽然不如新鲜的水灵,吃起来却别有风味。那时有个大胖子,隔些日子就骑自行车来村里吆喝着卖冻梨。我总怀疑他篓子里那些半儿拉货是商店卖不出去,放烂了,倒掉后他捡的。谁知道呢!

  我妈下旧城买回的冻梨全是完整的。放到盆儿里,倒一瓢冷水泡,眼瞅着就激成个冰坨子。剥去冰壳,甩甩水,一咬一吸溜,别提有多爽了。

  新鲜水果少见的时期,小孩儿感冒发烧咳嗽,吃个水果罐头,就能把病治好,你说神奇不神奇。

  印象中,过去就有鸭梨,匀溜溜的个头,细皮嫩肉,看着好,闻着香,吃着水,戏台上的王嫂子称其为香水梨。1983年秋天我去北京玩儿,一块钱买了7斤刚从树上摘下来的鸭梨,现在呢,7块买一斤梨都不是最好的。

  真正实现“梨自由”,是改革开放后的事儿。市场空前活跃,稀缺的东西越来越少,不光惊蛰,平常也能吃到梨了。虽然不如北京的便宜,一块钱也能买3斤,如果赶上收摊儿处理,给4斤多。

  1979年盖起新房后,我家院儿里陆续种了很多果树,其中就有一棵苹果梨,不仅结果繁,糖分也高,现在还总在梦里摘梨吃。惊蛰吃梨,也有说道。此时蛰虫已被惊醒,天气渐暖,土地解冻,春雷始鸣,南方大部地区已进入春耕季节,北方虽然气温偏低,有些地方也开始为春耕做准备。因为“梨”和“犁”谐音,吃梨意在提醒人们,惊蛰一过,万物复苏,犁田种地,已是当务之急。

  “梨”和“离”同样谐音。乍暖还寒,天干物燥的北方,惊蛰吃梨,不仅可以润肺止咳、去火怡神,还有与正在复活的各种病菌、害虫就此别离,以图四季平安,禾谷茂盛,人寿年丰的寓意。现在讲究却多了。走亲访友,探望病人,都不能带梨,更不能分着吃梨,尤其是两口子,因为分梨和分离同音。要我说呀,这都是吃饱了撑得瞎胡扯。

  惊蛰吃梨,尤其那大个头的雪梨,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都可以分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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