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月23日


稿纸

《北方新报》(2017年1月23日) 16版

  收拾家的时候,忽然翻到一沓稿纸,纸已经泛黄了,是我过去在学校上班时用的那种。它的岁数应该跟我儿子的年龄相当了。这家伙竟然潜伏到现在,真不容易。这些年,也不知道是怎样的机缘巧合,竟然跟我到了呼市,成了我的一个念想。

  直到现在,我还不习惯在新稿纸上写东西,在新本上涂鸦,总有怕辜负的感觉,于是各种小心翼翼。我习惯用写过字的本的背面信手涂抹,不用可惜,手放得开,思路也放得开,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现在,有时自己突然来了一个想法,我会随手揪片报纸或是一个烟盒,即兴记录,但如果用一本崭新的稿纸,我的思路会被突然打断,一下就不知该如何下笔。30年前发稿主要靠抄写,我的字写得丑,因此在投稿时我会分外的认真。抄写前,我先把写在旧本上的稿子通读,发现没有问题后才下手往稿纸上誊,这样可以省下不少稿纸。为了保证让编辑看得清我的文章,我用的是一笔一画的仿宋体。在没参加内师大函授班时,我还不会使用修改符号,为了保证稿件的整洁,有时候错一个字我都要撕掉重写。文章题目格式是小学老师教过的空四格。稿件一式多份投给多家报刊。我不是愿意一稿多投,而是知道有些报刊,投过去也发表不了,我只是不想埋没我这点心血。所以我总是缺稿纸,虽然有的同事把他们的稿纸给了我,可仍然不够。后来,因为自己的这点爱好,凡是能提供稿纸的机会我都不放过。二子是我初中和师范的双料同学,有一个阶段他在某单位团委上班,没事我就去找二子,除了能蹭上酒,还能弄些稿纸。那是我写作的一个高峰期,一些充满灵气的作品,就产生在那个时期。

  后来有了电脑有了网络,省事多了,尤其对于我这样的慢手。有些难产的题目可以暂时放一放,没有思路的时候,就在那儿搁着,等什么时候思路大开的时候,再上手。只凭自己心情,不用交差,也不为应付自己。想加就加,想删就删,想改就改,高兴的话,改一百遍也可以,不用再心疼稿纸。时间一长,我几乎快忘了我以前是用稿纸投稿的。今天忽然见到这沓稿纸,心里竟然有些激动。

  80后作家安宁在她的《写作谈——写作是暗夜里的光》里写道:“在喧嚣的尘世中孤独行走的人类,更接近荒原或者暗夜;而写作与文字,无疑是这暗夜里的光,照亮我们前方的路途,也慰藉孤独的灵魂,并让一颗心,觉出温暖。”品读再三,深以为是。文/杨爱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