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树造林 |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我曾在伊克昭盟(简称伊盟,今鄂尔多斯市)工作15年。那儿境内有库布其沙漠和毛乌素沙漠,风沙大,特别是春天,大风刮起来,有时候简直如诗人周雨明写到的“黄风卷黄沙,天地一齐盖,对面闻声不见人,白天屋里点灯台。”夸张了吗?一点也不!在我的印象中确实有大风扬沙,天昏地暗,白天点灯,隔三五步就只能听见人说话而看不见人的情况。我们伊盟干部业余学校教工四个人合住的宿舍门窗缝上,每年春天都糊两层白麻纸,屋里一层,屋外一层。不然,大风过后,家里就到处是沙子了。
1964年3月2日《鄂尔多斯报》登载了一篇报道,报道了伊盟准格尔旗当时的旗政府所在地沙圪堵镇春季大搞植树造林活动的情况。我看了以后,深为沙圪堵人民多年来坚持绿化家乡的精神所感动,写了《沙圪堵》一诗。开头写道:“你明明是个绿色的湖,人们却硬叫你沙圪堵,家乡人对你算最了解了,为啥也会有这样的错误?”第二小节,写过去:“过去这里何曾有几棵树,满眼是白草、黄沙、乱石头,风吹沙浪人搬家呀,沙圪堵可真是个沙——圪堵。”第三小节,写变化:“十年一改旧面目,重重杨来层层柳,和风吹绿浪滚浪,沙圪堵变成个树圪堵。”最后一小节:“树圪堵啊绿色的湖,红瓦白墙人居住,记着圪堵前的沙字吧,绿化的路上再大踏步……”有为勤劳的伊盟人民大搞植树造林、绿化家乡打边鼓的意思。诗写好后,寄给鄂尔多斯报社,不久发表。这是我印成铅字的第一首诗,歌吟绿色的诗。
1964年下半年,由于学校停招新生,我被调到伊金霍洛旗第一中学任教。这个旗煤炭储量很大,一是当时大部分还没有开采,二是开采了的运输也很困难,在“三年困难时期”,除去吃不饱,烧柴也是个大问题。所以人们就连根砍挖沙蒿做燃料,严重地破坏了植被,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风沙肆虐,土地沙化,治理急不可待。旗委旗政府积极组织各路人马向沙漠进军,特别是春秋两季,各单位都有植树种草的战斗任务。
我们伊金霍洛旗第一中学的几千名师生都植过树:红柳、白杨、青松;秋天还采摘过柠条荚。柠条,扎根深,耐寒,耐旱,春末夏初开黄色的花,很好看,七八月,柠条荚变红,我们就去采摘,回来交总务处,再集中交治沙站做种子。伊金霍洛旗还多次被评为全国植树造林种草的先进旗县。飞播种草的飞机——“银燕”在库布其、腾格里大漠上盘旋,播下绿色的种子,绿色的希望,绿色的诗……
改革开放以来,特别是近几年,随着退耕还林(还草)政策的进一步落实,广袤的鄂尔多斯高原的生态环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黄色少了,绿色多了,艳了,浓了。公路、铁路两旁行道树亭亭玉立;林场、果园中树绿果香;沙棘、沙葱、柠条、马莲、芨芨草……草丛中,野兔在跳舞,雉鸡在忙着繁育后代;百灵鸟、云雀、斑鸠和好几种叫不出名字的鸟儿在歌唱……
“杏花春雨江南,黄沙白草塞北。”一年一度,春风依旧。鄂尔多斯高原的调色盘色调在变,黄沙白草正在被浓绿所替代。鄂尔多斯人要继续用勤劳的双手把家乡建设成绿色的海洋。春风已经绿了江南,春风又将绿遍塞北。很快的……文/禹子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