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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顶山之秋

  国庆长假快要结束的时候,我们又一次去爬平顶山。

  平顶山位于呼和浩特大学城以北5公里处小井沟东侧,海拔1976米,因山顶平坦宽阔而得名。

  平顶山的秋天,可以说大美之至。其不同于春天的绿草纵横、山花烂漫,不同于夏天的细雨霏霏、鸟唱虫鸣,也不同于冬天皑皑白雪赋予大山的起伏美、曲线美和明暗美。彼时,秋风和秋阳是两把蘸满各种颜料的超级大刷子,被季节的手握着,漫山遍野,狂草般放纵走笔,于是,所有的植物,都被涂抹上喜悦明快的颜色。其实我一点儿也不想用层林尽染这个词,但又想不出用哪个词可以替代。

  为节省上山时间,我们这次没有选择直接爬山,而是先从沟里走,然后越走越高,直至曲折迂回于秘境般的桦树林中。

  桦树林得说说,其美,完全可以和额济纳胡杨一比高下。那黄也是铺天盖地,黄得让往日内敛的青山,一下就显出蕴涵已久的雍容华贵。还有路边的面果果树,叶子也黄了,衬得那一嘟噜一嘟噜的“小红灯笼”更加让人喜爱。我们不由得停下脚步,随手摘一些装在衣兜里,边品尝饱含着浓浓阳光雨露之味的野果,边继续向山顶进发。

  一路爬到四岔口,做了短暂休息,然后顺坡而下,又顺坡而上,转入更为艰难的爬行。

  往往,最美的风景总在最难抵达的地方。平顶山也不例外,陡峭逼仄的最后一段山路两边,艳艳秋阳下,一丛丛白粉色的干花与一片片只有在这个季节才怒放的蓝紫色野菊花遥相呼应,还有一种齐腰高的蓝色野花,也灿烂无比。秋草萋萋的平顶山,因为这些明亮的花,反而显出另一种生机勃勃。

  一行人边欣赏美景,边随手摘几只干花,实在累得气喘吁吁,就躺在热乎乎的大山石上歇一歇,吃块儿糖或吃个果子补充点儿能量。经过无数次歇息和互相打气,我们终于爬上山顶。

  辽阔的平顶山面积近千亩,是典型的高山草甸草原,春夏时节一望无际、绿草如茵,可白露一过,草色就越来越淡,其间那些属于夏天的各种小野花一朵也不见了。其实,我挺喜欢平顶山的秋天,除了山顶点缀的巨石和一大片桦树林,那满目浓淡相宜的黄色野草,在山风里起伏着一浪一浪的苍茫。这苍茫从心里、从脚下,一直铺陈到天边、悬崖边,又滑落到山谷里,但你却没有丝毫悲秋的情绪。

  不过,也有让人心里不舒服的地方,就在我弟弟前不久刚刚清理过垃圾的草地上,又出现了白花花一片矿泉水瓶。他说下次吧,下次一定都扛下山。

  在秋天的平顶山上,我们一边喝着从家里背来的热奶茶,一边等着欣赏日落之美。

  平顶山的日落和日出一样,都是瞬间之事,似乎在你还没有摆弄好照相机,或者还没决定如何取景时,那一团惊心动魄的红亮,便缓缓而下,越沉越低,只一会儿工夫,就沉到了远处的群山里。

  告别平顶之巅,我们一步一回头,在落日余晖的映照下开始下山。

  由于贪恋美景脚步迟缓,再加上不停地拍剪影,天越走越黑,等艰难行进到四岔口时已伸手不见五指。弟弟轻车熟路,把上山在此休息时就捡好的一大袋子垃圾提上,我们各自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继续小心翼翼下山。

  终于,漫长的两个小时后,我们安全下山。到停车场一看,和想象中的一样,只有我们一台车孤零零地坚守在那里。

  长假结束后,因为惦记着那些矿泉水瓶,我弟弟又去爬了两次平顶山。第一次,他把四岔口我们没能带走的132个矿泉水瓶背下山;第二次,是到海拔1976米的平顶之巅捡垃圾。

  后来,在朋友圈看见他和中学同学每人用自制的简易扁担各挑两大口袋垃圾下山的照片,我忽然觉得,这才是秋天平顶山上最美的风景!文/高雁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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