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惊喜

　　不知是什么东西滑入水里

　　很冷

　　星辰，山川，草木

　　也很冷

　　躺在河边沉思

　　这些年承受着高楼的晃动

　　没被摔死算是幸运的

　　盼望下场雪

　　一直没有等到惊喜出现

　　天，从未阴冷

　　寒夜

　　乌云掠过

　　巴音塔拉戈壁，打开窗户

　　吹进了外面的黑暗

　　夜晚啊，与我的想象一样

　　羊群已化作大风

　　荒草发出细微的尖叫

　　傍晚

　　余光渐散

　　荒草更加紧密地聚拢在一起

　　一棵紧挨一棵

　　就是从这样的凄黄中

　　我看见一只枯萎的手

　　伸出来

　　拼命托住

　　即将消失的山峦

　　刻印

　　醒过来时

　　长途汽车停在了小镇

　　寥寥几个人，上下晃动

　　从坐位上只看见他们的后脑勺

　　仿佛上面刻着我熟悉的

　　一些名字

　　巴特尔、哈斯、苏和

　　转头看见

　　一群黑马迅速划过

　　移动中的

　　红格尔塔拉牧场

　　事物聚集在一起

　　就像楼下那颗老榆树

　　习惯了孤独

　　河流山川，它们也喜欢独处

　　许多事物聚在一起

　　就热闹了

　　白天里的繁花熙攘

　　到夜深人静时变得

　　孤影相随

　　岩画鸟

　　粗狂的勾勒

　　或许是一种假象

　　其实，身心早已

　　紧贴在卡斯特地貌的峭壁上

　　目光灰暗

　　不死鸟伸出古老翅膀

　　托住一轮火球

　　而那些浴火中的草木

　　正在燃烧

　　思绪

　　许多事物

　　在这个季节默默离去

　　从寂静处眺望

　　潜伏于大地的尸骨

　　正在酝酿下一季流火

　　那些逝去的，总会留下点什么

　　就像锡日塔拉牧场

　　经过一场秋雨

　　轮廓变得更加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