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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世界 不一样的苦楚

  □王珉

  《宝贝儿》是一部刻画家庭亲情和生命意义的电影。由台湾导演侯孝贤监制,涉及传统、人情和法理,让人联想到其《悲情城市》,不带温情的直观人物苦楚,戏仿纪录片式的人文关怀,带着静观默识的生存观点。

  《宝贝儿》有种冷静旁观的真实感,每个人的表达都沉稳克制而不煽情。最大亮点莫过于杨幂的“扮丑”形象,这是她的首部文艺片,也是又一部女性题材“自毁形象”的电影。故事聚焦社会底层残障人士,同时也刻画出许多社会问题——残疾人就业、老人的赡养、残疾儿的治疗、社会舆论的谴责等。

  两座孤岛的难言之隐

  徐先生放弃对其先天无肛症女儿的治疗,在常人看来难以理解。他并不缺钱治疗孩子。只是考虑到孩子长大成人,将面临许多苦难,宁愿等死也不愿孩子受苦。而被父母抛弃的另一个弃儿江萌(杨幂饰),却拯救了这个缺陷儿,没有血缘关系的边缘人抱团取暖。这样的情感基调,和吴青峰片尾曲的温柔嗓音交相呼应,配上钢琴弦乐弦满而发意犹未尽,带来深沉悠远的艺术片效果。

  江萌的执拗和倔强,那种无法舍弃对生的希望让人动容。当她邂逅另一个将被放弃生命的婴孩而言,仿佛看见当年的那个自己。她和孩子都是同类,生来就被遗弃寄养在养母家中,更加懂得生命的珍贵。“我能活下来,这孩子也一定可以!”绝望的眼神看得人揪心。整部电影,就和江萌绝望的眼神一样,令人心碎,正如她为这个不会说话的孩子代言发声:“她有权利活着!”

  江萌和徐先生,两个复杂而真实的人物,分属两个极端,纵使境遇不一样,但内心的苦楚,都一样难以下咽。前者为了让孩子活着,不惜一切代价;后者认为亲生骨肉既然无法健康幸福地活着,不如放弃治疗。二者都变成“孤岛”,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互不了解。

  贯穿始终的三条纽带

  《宝贝儿》中,非血缘的两组家庭关系,看似松散,却通过三条纽带紧密相连。第一条纽带是徐先生和其先天无肛症女儿之间,名存实亡的父女关系。第二条纽带是《宝贝儿》里若隐若现的暗线,即没有血缘关系的江萌和缺陷儿的秘密,两只蝼蚁相互取暖,各取所需。

  第三条纽带,则是贯穿《宝贝儿》始终的明线,监制侯孝贤在电影中一脉相承的家庭观。江萌和养母,虽是形式上的“母女”关系,但20年来,在江萌心中意味着全部的精神力量。在家庭和母爱之间,她们始终风雨共济。片末陈述了政府对缺陷儿寄养家庭的相关法规,江萌因为成年必须离开养母,而养母年老体弱、不适合独居,只能被送到养老院。江萌是养母的“蝴蝶”,女性的处境,带着相关性。当江萌怒怼相关工作人员控诉国家规定时,当江萌和养母道别时流露含泪的眼神,那种凄凉无奈的氛围,营造了现实主义美学的高峰。

  电影在江萌的迷惘等待中戛然而止,江萌从开篇不愿意接受残障人士的标签,到最后填写申请评残,生活依旧坎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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