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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代明月公主金马鞍

  □本报记者 高瑞锋

  卧鹿缠枝牡丹纹金马鞍,锡林郭勒盟镶黄旗乌兰沟元代墓葬出土,现藏于内蒙古博物院。马鞍前桥高21.8厘米,宽22.5厘米,后桥高11.2厘米,宽16厘米,翅长33厘米,采用北方草原游牧民族传统的捶揲工艺制成。

  内蒙古博物院副研究员李艳阳介绍说:“在木质的鞍体外,包镶用金片模压出浮雕图案的饰片,饰片的图案主体是一只瑞鹿静卧于花草之中,四周装饰着海棠、牡丹等各种花草纹。整个马鞍高贵典雅,为蒙古贵族妇女的专用鞍具。”

  李艳阳说,马鞍很好地继承了北方游牧民族的传统工艺,让人们见识了那个时代人民的智慧和不凡的创造力,国学大师王国维先生曾对其赞美说:“其鞍辔轻简以便驰骋,重不盈七八斤。鞍之雁翅前竖而后开,故折旋而不膊不伤。镫圆故足中立而不偏,底阔故靴易入缀。镫之革手揉而不硝,灌以羊脂,故受雨而不断烂,阔才一寸长不逮四总,故立马转身至顾。”

  卧鹿缠枝牡丹纹金马鞍发现于1988年的秋天,当时一场暴雨把锡林郭勒盟镶黄旗宝格丁高勒苏木胡特勒乌苏嘎查乌兰沟境内的一座元代古墓冲刷出来,墓中各种珍贵的陪葬物展露无遗,住在附近的牧民达木林恰巧经过,黄金马鞍、金杯、金耳坠、金镯等一批珍贵文物被发现,之后文物管理部门在乌兰沟境内先后发现了一系列辽代古墓葬和元代古墓群。经考证,乌兰沟集中有大量金元时期的古墓葬,极具保护和研究价值。

  经过人骨鉴定,出土卧鹿缠枝牡丹纹金马鞍的元代古墓的墓主人是一位年龄不超过19岁的蒙古族花季少女。根据随葬物中的蒙古汗国时期女子佩戴的姑姑冠碎片又得出,这个正值大好年华的少女,是当时镇守阴山北面疆土的汪古部族人的后代。蒙古贵族实行秘葬,大墓至今仍没有被发现,这些文物是内蒙古草原上首次发现的蒙古贵族秘葬墓的出土品,其工艺水平和文物价值极高。

  李艳阳说,汪古是金元时期及其之前活动于内蒙古阴山东段地区的一个部族。或译雍古、王孤、瓮古、旺古、汪骨、汪古惕。拉施特《史集》解释说:金朝皇帝为了防御蒙古、克烈、乃蛮等部,修筑了一道大墙,蒙古语叫unkuh,交给该部守卫,因此得名汪古。其族源可以追溯到唐会昌元年(841),回鹘为黠戛斯所破,其一部南走,定居于阴山地区。后此部同李克用率领的沙陀部关系密切,可能有部分沙陀人融合。辽金期间,又吸收了一些从西域内迁的回鹘人、亡辽的契丹人,以及邻近的汉人和西夏人。汪古在唐、五代史书中也被认为是鞑靼“别部”。但汪古的基本成分是由操突厥语的各部人结合而成,容貌和习俗同蒙古人有明显差别,故辽、金时称他们为白鞑靼。

  “汪古部因在成吉思汗灭乃蛮部战争中的重大功绩,成为成吉思汗的姻亲之部。元朝在巩固了对全国的统治以后,开始逐步限制汪古部的势力,将汪古部的活动范围主要局限于阴山以北一带,大体包括了今天的达茂旗、武川县、四子王旗、察右中旗、察右后旗和商都县的全境,以及察右前旗、兴和县的北部地区。”李艳阳说。

  那么,这个金马鞍的主人是谁呢?李艳阳说,蒙古族一直被称马背上的民族,对马鞍有着极其深厚的感情。在古代,只有被称为黄金家族的蒙古王室贵族,才能用黄金制作马具饰件。可是,由于古代蒙古族一直实行“密葬”制度,这就为确定金马鞍的主人造成了很大的难度。不过,千百年来,草原上一直流传着一个与金马鞍有关的女性故事。

  相传忽必烈时期,一位嫁到汪古部的美丽公主武功高强,经常骑匹配有卧鹿缠枝牡丹纹金马鞍的骏马,在锡林郭勒草原上驰骋纵横,这位公主就是忽必烈的侄女、海都王的女儿艾吉阿姆。

  “艾吉阿姆”蒙古语的意思是“明月”,所以称明月公主。13世纪意大利旅行家马可·波罗曾亲眼见到明月公主,并将明月公主与武士比武的情景写在游记中:“公主身穿华丽的摔跤服,摔倒了所有前来应战的英俊青年。”后由忽必烈主婚,明月公主嫁给汪古部的一位王子,婚后第二年,父亲便要和叔叔开战。明月公主策马来到两军阵前,苦心劝阻父亲与叔叔停止战争。可疯狂的战车已经启动,无法停止。心灰意冷的明月公主就在两军阵前拔刀自刎。失去了明月公主,忽必烈和海都王都陷入了悲伤,他们停止了战争,将公主送到汪古部,在美丽的锡林郭勒草原上厚葬了公主。这一年,她只有19岁,由此可以猜测金马鞍是明月公主生前的心爱之物。

  蒙古族是马背上的民族,毫不夸张地说,马背是他们的一切,而马鞍在其中扮演了重要角色,以至于后来,马鞍成为一种象征身份的物件。作为蒙古族的公主,又身怀武功,明月公主与马鞍之间更是有着难以割舍的情感,死后将其陪葬更在情理之中。

  2008年,在出土卧鹿缠枝牡丹纹金马鞍的镶黄旗建立了蒙古马文化博物馆,它是蒙古马悠久历史的形象浓缩,是中国蒙古马文化史上的里程碑。馆内藏有骑马、驾御马、马的羁绊、驯服马、比赛用马的器具以及骑马着装、有关马的斗智游艺、生产食用马奶产品的用具,马的医疗器械和文艺用品等器物。多层次、全方位,历史与现实相结合地展示了蒙古马文化的博大精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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