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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徽宗赵佶的高洁情怀

  □郑学富

  宋徽宗赵佶在历史上不是一个有作为的皇帝,甚至是个昏庸的亡国之君。但不可否认的是,赵佶在琴棋书画上有着巨大成就,尤其是书画,造诣很高,堪称书画巨匠。在历代帝王中,就艺术成就而言,除南唐后主李煜能与其相提并论外,几乎无人能与赵佶比肩。其书法初学黄庭坚,后学褚遂良和薛稷、薛曜兄弟的瘦劲,然后再秉之以精神,出之以飘洒,并杂糅各家,取众人所长又独出己意,最终创造出别具一格的“瘦金体”,被誉为“天骨遒美,逸趣蔼然”。其绘画艺术也是可圈可点。他是工笔花鸟画的创始人,相传他曾用生漆点画动物的眼睛,令画面更加生动、栩栩如生。赵佶曾自诩说:“朕万几余暇,别无他好。惟好画而。”现收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的《芙蓉锦鸡图》,可谓是赵佶花鸟画的上乘之作。

  《芙蓉锦鸡图》设色华丽,造型生动,栩栩如生,形神兼备。芙蓉花一枝向上斜出,一枝向右横曳,一只五色锦鸡蓦然飞临于枝上,芙蓉被压弯了枝梢,上下微微颤动,宁静中有了动感,也看出画家观察生活的细腻。锦鸡悠然自得,侧目翘望上面枝条上盛开的芙蓉,惊动了花朵上的两只蝴蝶,展翅而飞,上下流连,趣味盎然。左下角两枝白菊斜出,一斜一平,与芙蓉花枝姿势相符,合辙押韵,相映成趣。全图构图严谨完美,布局融洽和谐,双勾笔力挺拔,线条工细沉着。整幅画纤巧富丽,富有逸韵,皇家雍容富贵气派十足。

  《芙蓉锦鸡图》绘画技巧精湛,达到了高度成熟的艺术化境,然而更重要的是传达出一种“画外音”。赵佶壮景抒怀,借物喻意,芙蓉、菊花和锦鸡传递了这位皇帝的心思和情怀。

  菊花历来被视为孤标亮节、高雅傲霜的象征,然而比菊花更为傲霜的是芙蓉,当万木凋零、霜侵露凌、生机全无之时,唯有芙蓉凌霜盛开,有“拒霜花”之美誉。苏轼有诗曰:“千林扫作一番黄,只有芙蓉独自芳。唤作拒霜知未称,细思却是最宜霜。”陆游也有《拒霜》诗云:“满庭黄叶舞西风,天地方收肃杀功。何事独蒙青女力,墙头催放数苞红。”诗人抓住芙蓉的美艳和开在深秋初冬的两个特色,吟咏芙蓉丽质天成,形容其如冰一样明净无瑕,似玉一般润泽生辉,赞其孤芳高雅。

  鸡向有“德禽”之称,汉文帝时期的博士韩婴在所著的《韩诗外传》说:“鸡有五德:头戴冠者,文也;足搏距者,武也;敌在前,敢斗者,勇也;见食相呼者,仁也;守夜不失者,信也”。这就是儒家颂扬的文、武、勇、仁、信5种伦理品德。

  可见,赵佶也想追求高洁,得到德才兼备的大臣辅佐,期望天下太平,做个安逸之君。所以他在画中自题诗曰:“秋劲拒霜盛,峨冠锦羽鸡,已知全五德,安逸胜凫鷖。”然而事与愿违,赵佶在位期间,重用蔡京、童贯、高俅、杨戬等奸臣宦官主持朝政,追求奢侈生活,致使内忧外患,导致“靖康之难”,落了个被掳五国城、苟且偷生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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