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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嵩画牛”的启示

  □李慧勇

  苏轼在他的散文中记述了这样一个故事:蜀国有个杜处士,喜爱书画,珍藏了一幅唐代画家戴嵩画的《斗牛图》。有一天,杜处士将书画摊开晒太阳,结果有个牧童看见了戴嵩画的牛,拍手大笑着说:“这张画画的是斗牛啊?斗牛的力气用在角上,尾巴紧紧地夹在两腿中间,现在这幅画上的牛却是摆动着尾巴在斗,不合常理。”

  这则故事启示我们,先入为主的偏见会固定人们的思维,约定俗成的惯性会制约人们的创新。所谓“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客观事实是立体、生动的,唯经验是从只会是亦步亦趋、自我设限。用单一思维框定多样化事物,往往会以点代面、以偏概全。现实中,一些人受限于惯常的经验,往往撷取一点、不用其余,做事浮于表面,不愿深入探究事物本质,用主观臆想代替理性分析,凡此种种,难免让认知发生偏移,无法勾勒出客观实际的全景。

  法国生物学家贝尔纳说过:妨碍人们创新的最大障碍,并不是未知的东西,而是已知的东西。许多时候,人们注意的其实只是事实的一个点、一条线、一个面;如果凡事依赖于过去的经验,被惯性思维所牵绊,不加辨别、囫囵吞枣,就会掉进思维陷阱。无法改变风向,可以调整风帆;难以改变事物,可以重塑观念。只有不断丰富知识层次,提升经验阅历,更新认知维度,开拓看问题的时空视野,才可能摆脱惯性思维的羁绊,另辟蹊径、豁然开朗。

  当然,观念转变并非易事,它既是破旧立新、脱胎换骨的过程,也是否定自我、超越自我的过程。在日新月异的信息时代,“走过的桥”“吃过的盐”再多,也不是故步自封的资本。过去讲“经验的一半是失误”,现如今经验的一半可能就是错误。许多时候满以为真理在握、成竹在胸,实际上却是坐井观天、一孔之见。徐特立先生曾把“自是”看作“思想生命的一种病态”,认为这种人“无法吸收新的东西,就是思想的生命断绝”。“自见者不明,自是者不彰”,主观臆断、自以为是可谓成功的天敌。突破惯性思维的窠臼,就要勇于反躬自省,摒弃妄自尊大的僵硬和刻板,在自我革新中除旧我、成新我。

  实践是真理最好的试金石。所谓“操千曲而后晓声,观千剑而后识器”,任何认识的进步,都离不开一定的实践数量的积累。跳出教条的藩篱、突破程式化思维,沉下心、俯下身,鞋上沾泥、身上沾尘,多些望闻问切、少些闭门造车,多些抽丝剥茧、少些囫囵吞枣,多些躬身践履,少些纸上谈兵,向群众请教,向实践求解,才能从根本上提升认知,把握本质、洞见规律,避免陷入主观经验主义误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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