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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内容

  □颜如

  秋已还乡

  其实,我就站在那里

  让更多的秋漫过我

  回首时,来时的小路早已封满

  草芥是我半生的盘缠

  秋像故人,又回到秋天

  它闯荡江湖多年,而我

  依然守在秋水岸边

  期待它归来时手中的花环

  秋携同家眷归乡

  秋风,秋水和秋雨

  它们都以秋的名义

  重返这并不陌生的人间

  我却踟蹰着不肯向前

  被太多的荒草牵绊

  我看到秋正以金黄的细软

  收买了我所有宝贵的时间

  秋意人生

  像是生命的倒叙

  我们习惯了

  在黄昏安慰自己

  习惯把秘密藏在荒草里

  至死都不会说出去

  一辈子就是一段精彩的剪辑

  剪掉复杂的过程

  只剩下简单的结局

  除了黑白,除了生死

  其实什么都没有

  蝉鸣一阵紧似一阵

  没日没夜地吵着

  类似一个人的一生

  在忙碌奔波之后

  卷起万丈红尘悄然退去

  替我还乡的落叶

  你迟疑,该选择怎样的坠落姿势

  才能让这庞大的秋发出声音

  还不惊扰尚在安宁的事物

  顺利地带着平分的秋色离开

  你迟疑,该落在谁的肩头

  满足他一生的疑问

  或是去一个充满诗意的远方

  这些,你都无从选择

  你最终成了自己的渡船

  摇着虚无的船桨

  连同这虚无的光阴

  一同摆渡到另一个人间

  让秋风再送你一程吧!

  请不要拒绝。别拒绝村庄敞开的院门

  那里有成堆的落叶

  ——都是替我还乡的,落叶的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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