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角枫红了》是其中代表作。五角枫是内蒙古兴安盟科右中旗代钦塔拉草原一道独特的风景线。五角枫的四季变换,勾起作者无限的情思和深沉的爱恋。诗人以“五角枫红了”的“红”为诗眼,从一个家族的历史变迁诉说时代的更迭。该诗以时间顺序述说这片土地苦难的过去和美好的今天,充满豪情地表达出建设它的信心和决心。“新时代不忘初心/我辈要牢记使命/来之不易/来之不易/来之不易/务要子子孙孙/刻骨铭记/火炬之光 生生传递/为站起来富起来强起来/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长句短句结合,形成一种交错美;词句的反复运用,强调了强烈的使命感和责任感,读来催人奋进。
《胡尔勒情韵》以清新自然的笔调书写胡尔勒这个贫穷落后小镇的旧貌换新颜的蜕变。作者亲切地讲述它今非昔比的变化,呈现出乡村热气腾腾的生活场景:“等你掸落泥土路的灰尘/在新通的路上/新架的桥上/帅得跟骑兵一样/将贫困和落后抛进夕阳/麦田守望的丰收里/你煮熟了喷香的黎明/脱贫攻坚的道路辽阔”。该诗全方位多角度续写社会主义新农村的面貌:“泉水叮咚 密密匝匝的林子/一缕阳光叫醒了这里的山河/牛欢羊咩 蒙古马奋蹄/孩子们的读书声擦亮了校园/合作社的牧民数着含笑走来的日子”,诗句极富画面感,节奏轻松欢快,处处洋溢着美好生活的喜悦。
对自然、乡土的眷恋,是诗人们永远的精神家园。《故乡的五颗大柳树》字里行间弥漫着诗人对故乡的无限依恋和深深的遗憾。“那是一个唤做库伦的地方/我从来没有居住过/只有填写履历时一笔带过”,真实地呈现内心的隐痛,而“我踏着父亲的年迈走向年迈/清明 成为归乡的屋檐/五棵大柳树/以及树下的两座坟茔/提示着/风的去处我的来处”。没有华丽的词句,简洁凝练中表达出诗人个体生命的现实体验和灵魂疼痛。科右中旗是诗人出生和生活的地方。对这片土地饱含深情,诗人写下很多诗篇。如《新佳木》选取具有地域特色的景物“丹顶鹤”“黄榆”“五角枫”等动植物入诗,歌颂和赞美这桃源一样的人间胜景。
诗集《呼伦贝尔纪行(组诗)》分为4部分,长达159行。感情充沛热烈,迸发出时代的强音,猛烈地碰撞人们的心灵。“我们经由舞蹈彼此沟通/舞蹈里有千言万语”,巧妙地撷取细节表达这片土地上的人们朴实淳厚的性格特点。“最终我将化成你的一部分/你的一粒水滴/一粒与所有河流一起奔流的水滴/我要和你在一起/用我们的身躯去涅槃重生/我们一起绕过山,绕过森林和草原/绕过每一寸我们惦念的土地/溯游寻找到每一簇根须/努力长成一株株植物/滋养每一个长驻或路过的生灵”,诗人以大情怀、大视野完成自我生命的回归。整首诗在鲜活的意象中流动着鲜明的特色,凸显历史感和时代性。
诗人善于从微小的事物着手,在那些最普通最平凡的时刻里捕捉诗意的灵光,在温情、沉稳的叙述中,抵达心灵。如《感冒》,诗人将一次寻常的感冒经历写得百转千回,令人动容。“递来罐头 儿时一样/是用螺丝撬开的瓶盖”的生活细节,极具代入感,让读者感同身受。初读,读出诗人感人至深的父爱母爱以及对父母的歉意;再读,读出身为中年人身负生活和工作压力的无奈。
诗歌是语言的艺术,只有融入真情,才能似甘甜的泉水,让人慢慢品味芬芳。《接近》:“所有的飞翔/原来都为了俯首”;《平行世界》:“它有智慧,存在即是一种惩罚”;《秋禅》:“就像一些事物死去/是为了一些事物重生”;《莲》:所有事物/反射,或者折射/美好,或者怨念/一样都不少”。只有内心世界丰富细腻,才能凝练出充满哲思的诗句,这些诗给读者以愉悦的审美感受和对人生真谛的思索。
◎张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