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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眼里的岁岁年年

  □宋复泉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年末岁首,不少识文断字之士都会想起唐代诗人刘希夷《白头吟》中的这一名句。是的,人非草木,因有思维和情感而存在于天地间。草木物种,一岁一枯荣,百年不变,而人世沧桑,命运蝶变,常常在反掌之间。学界有文学即是人学一说,文学宣示人的理想,讴歌时代新人的风范,反映人的命运多舛,阐释时势变化的轨迹。因此,文学眼里的岁岁年年更为丰富多彩,更能使人陶冶性情,升华精神。《北国风光》专刊一年一度的约稿,有着迎时应势、承前启后的实际意义。作为这一阵地的作者和读者,深感责任在肩,提笔回眸一年的路程,自然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自觉。

  2022年,是新中国史上极不平凡的一年,党的二十大的隆重召开,《北国风光》作为党报的文学副刊,以自己的定位和表达方式,以文学描摹时代、抒发情感的优势,为之击节歌唱,为之展示辉煌,推出许多名篇佳作,与党报各项重大主题宣传一道引领了社会主流舆论,发挥了渲染情感、理性冥搜的独特作用。既承载了党报的责任担当,又体现了文学固有的特色;既把握了导向,又奉献了精品。究其原因,也极为简约。在追求奋斗目标的时候,我们既需要先贤哲人的闪光思想给我们指点迷津,确立我们的世界观和方法论,也需要平凡庶人的妙文华章,陶冶我们的性情,提升我们的修养,启发我们日日“三省吾身”,做好我们该做的事情,从而在人世繁华中淡泊明志,保持高尚的操守。

  文学眼中的岁岁年年,有争分夺秒笃行不怠的,如“天地转,光阴迫。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有劝人珍惜当下、不误时光的,如“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少壮不努力 老大徒悲伤。”也有感叹人生苦短、岁月无情的,如“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等等。无数难以言状的情感,凝结在这个时间节点,既是及时生情,也是人之常情,更是文人墨客大发感慨的时刻。这里,我们谈文学记忆、文学思维,乃至文学的贡献,也是在这样一个回首、展望、奋起的高光时刻。不管是何种难以割舍的情结,一元复始、万象更新,岁月不居、天道酬勤,人间正道、沧海桑田,依然是铁定的客观规律,人类历史的进程,人类文明的步伐,绝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情绪而停了下来。

  文学眼看人世沧桑,不仅仅是虚泛的,更是具体的、形象的、实在的。不少专家学者认为,文学的任何一种符号,都是世间万象、人情百态的缩影。不管是记录真实,还是奇思妙想,往往可以把抽象变为形象,把宏观变为具体,把千里变为咫尺。一部优秀的文学作品,往往就是一本人生教科书。因此,我们每当议论文学特性的时候,总要牵扯到一个社会性的话题,文学究竟有什么用?回答这个问题,已经有过许许多多的答案。其中,不乏学理严谨、道理透彻的真知灼见。说起文学眼里的时光话题,我油然想起了亲身体验过的一件小事。那是十多年前,有幸去绍兴鲁迅故居参观,百草园与三味书屋的附近就是先生《孔乙己》里写到的“咸亨酒店”。旧的“咸亨酒店”仍在,门前有一个孔乙己的塑像。因酒店的生意扩张,旁边又矗立起一座六层高的“孔乙己大酒店”。生意火到什么程度?我们是到绍兴的前一天预定的散座,据说订雅间得提前两到三天。至于营业额,由一小盘茴香豆的价格就可以判断了。茴香豆实际上是蚕豆加盐煮熟的,一小盘也就有三十多粒,价格为三十元,差不多一粒蚕豆一块钱,而茴香豆是每一位食客必点的。其原因嘛,人们心里都很清楚,就是鲁迅先生小说里孔乙己常吃的下酒小菜。鲁迅先生在百年前写 “孔乙己”时,万不会想到给后人带来这么大的经济收益。当时,品尝着绍兴菜品,蓦然想到,“孔乙己”的惊世骇俗,不仅仅是参透了当时的国民性,还给后辈子孙创造了不可估量的物质财富。我想,今天的咸亨酒店的经营者们肯定会与时俱进,不断续写自己的繁华。这就是文学的力量,文学有什么用,这个小小的成例,完全能够提供佐证的。

  文学眼观世界,难免有片面性,体会无情岁月,亦不例外。还是那句老话: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遗憾常相随,奈何几多时?前两句是杜甫的名句,后两句是作者的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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