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包头博物馆的“九原长歌——包头古代历史文化陈列”展厅里,陈列着该馆的镇馆之宝——汉代黄釉浮雕神怪瑞兽纹陶樽(简称黄釉陶樽),1981年出土于包头市九原区召湾汉墓群。
包头博物馆征集保管部工作人员申琳介绍,黄釉陶樽不仅器型完整、釉色光泽莹润,而且浮雕技法十分高超。她指着陶樽的腹部说:“2000多年前的工匠,在这片区区之地雕出29种类型、47幅图景,且个个栩栩如生。”
申琳接着说,陶樽腹部的浮雕图案大致可分为5组。第一组是幅古老而神秘的画卷,有西王母、捣药的玉兔、神女、三足鸟和羽人。在山峦起伏、木植林立之地,玉兔前左肢握杵、前右肢扶着钵,蹲踞山巅做舂碓状。旁边的嫦娥云髻轻挽,持杵伸向钵边,与玉兔共同捣药。右上方山巅云端中,昆仑女神西王母端坐于凭几前,庄严肃穆。西王母右边蹲踞着一个羽人,左手扶膝,右手托着一只三足鸟,似乎在放飞。
第二组雕刻着祥禽瑞兽图案,有翼马、雌猪、蟾蜍、鸮、长角羊、斑鸠、狸、熊、虎等。两个高鼻巨眼、方口阔额、身材魁梧健壮的人站在门两旁,这是守卫安全的天神与地神,他们的身体被山峦掩映。除此之外,还有悠闲吃着龙须草的敛翼天马。龙须草又称龙刍,神话传说中,马吃了这种草可以日行千里。还有大嘴、竖耳、翘尾,鬃鬣似箭,做奔跑状的雌猪及似在寻哺的两头猪仔,奔走觅食的斑鸠、象征月亮的蟾蜍、昼盲夜明的鸮鸟,象征祥瑞的长角羊、狸、白虎等,这些生灵各具特色,构成了一个丰富多彩、充满神秘感的世界。
第三组图案,山巅云端之上,一男子身着紧口裤褂,头挽椎髻,左臂长大,右臂短粗,蹬足弓腿,张弓搭箭,箭指扶桑树上一只鸟,侧身而弋。扶桑树上有两只鸟,后面有一轮红日,这也许是后羿射日的神话故事,也可能是暗示射雀得爵的祥瑞图画。还有头向相反、前后相随的长蛇和螭龙,它们是成仙得道者的坐骑。
第四组图案是牛首人身、鸡首人身、树冠琪踞3个神怪。鸡首人身神和牛首人身神,有人认为是关中地区流行的陈宝与怒特神,也有人认为鸡首人身神和牛首人身神是灵鸧(cāng)和罗緪(gēng),灵鸧即太上老君,罗緪即神农氏炎帝。鸡首人身像和牛首人身像并列出现在黄釉陶樽上,在樽器皿中属首次。树冠琪踞神怪应该为东王公。汉代,人们有拜谒东王公、西王母之认同。东王公称木公,晋葛洪《枕中书》称东王公为扶桑大帝。
第五组图案是两位仙人和一只九尾狐。身着羽装的两个仙人,左边的颔下飘须,手舞足蹈,右边的跽坐挥臂,作拍打状,显然是为跳舞者击节伴奏。跳舞者仿佛口中唱着什么。一只九尾狐翘着尾巴,边走边回头看,两条前腿做“V”字状前伸,这是汉代画马等四蹄动物前腿的常见画法。九尾狐的9条尾巴为向前高翘的大尾巴后面支出的8根小尾巴,加上主尾巴的末梢,正好9根。九尾狐象征子孙繁盛。
申琳说:“黄釉陶樽是汉代陶器的经典之作,表现出当时人们的精神思想和意识。陶樽上的浮雕内容以升仙和长生不死为主题,配以神话故事、珍禽瑞兽和宴饮题材,反映了西汉中晚期人们追求阴阳五行、黄老思想、神话传说、迷信长生不老的思想。该樽内容之丰富,纹饰之繁缛,装饰风格之独特,为汉樽中仅见,是研究汉代社会行为和社会心理,以及美术史、文化史的珍贵文物。”
(本版图片由包头博物馆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