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回到六小龄童的观众席上才叫传承,一花独放不是春。”复旦大学中文系杨俊蕾教授指出,对文化遗产的传承,应是一个“多元丛生的合集”。戴肚兜的哪吒、画烟熏的哪吒、半机械化的哪吒……每一代创作者心中都有不同的哪吒,只要人物立得住,故事讲得好,价值观积极向上,都是流行对经典的加固,代际对文化的传承。
“爹爹,我把我的骨肉还给你,我不连累你”1979年,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制作出品的动画片《哪吒闹海》,是新中国动画电影史上的第一个哪吒。再向记者讲述当年的创作心路,美影厂原厂长、《哪吒闹海》动画师常光希仍很是动容,为了让这一刻的悲壮情绪达到顶点,画师做了许多铺垫。只见哪吒拾起地上的宝剑,跳到石栏上,撕心裂肺地仰天大喊一声 “师父”,而后把头发紧紧咬在嘴里,背过身去,用力下划……这是中国戏曲的表现方式。常光希说,当时观看成片时所有人都泪流满面,“以身殉道的哪吒身上,寄托了中国的侠义精神和英雄的光辉”。那些附着在哪吒身上的线条、颜色看起来简单,背后的创作极其艰辛。1979年版《哪吒闹海》诞生于动画技术欠发达的年代,十分钟的动画需要7000到10000张原画。
同样,1964年美影厂经典动画片《大闹天宫》里那个鹅黄衫子大红裤、虎皮短裙黑短靴,脖子上还围着一条翠绿领巾的“孙悟空”,始终让人念念不忘。细腻的国画风格,勾勒出孙悟空“七十二变”般的灵动。成熟的创作改编,一定会让观众共情力增加,哪怕年代久远,记忆仍栩栩如生。
而在2021年版《新神榜:哪吒重生》的先导片花中,可以感受到一个中国超级英雄的身影。在高速的动作镜头和炫目特效下,皮衣皮靴“酷”感十足的哪吒展示了他敏捷的身手和非凡的战斗力。加上画面中的钢铁城市、摩托飞艇、机器机甲……从美术设计到世界观架构,充斥着由二次元、科幻、游戏、网络等共同构筑的景观,皆是年轻观众所熟悉的流行文化元素。
“朋克风,可以延伸出很多主题,如赛博朋克、蒸汽朋克、废土朋克等,但我们这次想做的是东方朋克,把我们的文化和这种流行元素进行碰撞。”导演赵霁介绍,主创团队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思考如何在审美上做一个视野融合,用年轻人喜欢的元素牵引他们“入门”,走进哪吒这个古典IP最大的精神价值,创造一个新的时代英雄。
动画特效技术的发展,为亦真亦幻的神魔故事打开了想象的大门。牵动人类对未知年代的探索情结之后,如何用瑰丽的手法,闯荡出它的精神世界,成为中国动画创作者们的下一课。(据《文汇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