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还有嫩白的桂圆和微黄的百合,和着甘甜的冰糖,咕嘟咕嘟地煮一两个小时,直到所有的粮食都变得软软糯糯。然后,我就会挎着小小的篮子,牵着奶奶的手,唱着不知名的歌谣,深一脚浅一脚走过几里甚至十几里路,穿过一大片草原,去很远的邻居家送甜甜的腊八粥。
那个时候,吃腊八粥是一年中少有的盛事,看奶奶做腊八粥也是一大享受,小小的豆子被奶奶抓在手心,被清水一遍一遍地淘洗,没有谁被遗漏,豆子在指缝间游荡,像小溪里调皮的鱼儿一样,遇到被虫子嗑坏的“残次品”,奶奶就细心地挑出来放在一边,给院子里咕咕叫着的小鸡吃。花花绿绿的豆子挤在锅底,等到水烧开的时候,就一起翻滚着唱起了歌,后来加入的葡萄干和桂圆们,则轻飘飘的浮在水面,和小块的冰糖遥遥相望。
腊八粥还没有端上桌,隔着老远我就闻到了香味,吵着要喝第一碗,奶奶这个时候就会笑着说我是小馋猫。
时间一晃过去了十几年,我从稚嫩孩童长成了大姑娘,奶奶却虚弱的再也做不了腊八粥,只能躺在阳台的摇椅里晒太阳,于是我决定在这一年的腊八节,学着奶奶的样子,做一碗腊八粥。
我淘洗豆子,挑拣被虫子嗑坏的“残次品”……香气穿过了厨房的玻璃门向客厅飘散,我看到摇椅里的奶奶努力地向我看来,然后喃喃地说:“腊八啊……”文/李 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