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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地落叶

  文/程广海

  天气渐凉,乡村中学南面的那一片杨树林里,有些树开始飘起落叶。下午放学后,我走进树林,那一刻,是多么静谧而又安详。淡淡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树枝轻轻照耀在泛黄的落叶上,地面一片金黄。落叶在微风的飘动中,极不规则地叠落在一起,整个树林就像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

  树林中的鸟一只只地飞走了,它们都去寻找另一个家园。冥冥之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和无形的力量牵着你来到这地方,它们实在太诱人了。春夏秋冬,生生死死,生命原本就是这样一个无法更改的轮回。自自然然来,从从容容走。它们在秋雨的侵蚀中腐烂,化做泥土,来年又是一个鲜活的生命了。你这样想着,渐渐走入树林深处,那里有多么迷人而又想象不出的风景啊。你曾经在梦中多么强烈地渴望能融入这样一片土地和风景中,而梦中的情景,似乎就在你的眼前,而此时,你显得那么平静了。

  夕阳的余晖正一点一点地远逝而去,凉意从四周弥漫而来,笼罩在树林的周围,清澈而又凉爽。让那颗被世俗熏染的心沉静下来,享受这难得的意境和氛围,于孤独中想象它们生命中的另一种蓬勃的张力和回声,该是人生的另一种境界了。

  著名国学大师王国维先生曾经在他的名作《人间词话》中说,人生的三个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其实,人生况味又何尝不是大自然的四季轮回呢?放下尘世间的名利和喧嚣,跟随四季的鸣唱,让心灵回归自然,该是莫大的幸福了。

  夜幕就这样悄无声息地降临,天空中只有点点的星光在随你飘动。树林中除了满地落叶,还是满地落叶。它们在静寂中相互依偎,随风起落,你只能感觉它们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着的遍地黄金。你的眼睛湿润着,你真有些不忍把那双脚踩在它们圣洁的叶片之上。树林中飘着落叶时节那种特有的香味。除此,夜幕静得连那轻轻的跫音都已无法听清。

  还要什么呢?你只能融入这境界之中。

  从远处的校园里飘来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曲,是谁在那用心倾听呢?

  在这样的一个傍晚,静静体味树林里的美好,看落叶的静美,真是上天的恩赐,善莫大焉!其实,满地落叶是人生的极致,是生命辉煌和再现的另一种形式。

  不知不觉中,已是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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