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正月初四，年近花甲的曾祖父母（照片中间两位长者）请了县里照相馆的师傅，在自家的院子里拍摄全家福（图1）。大家都很高兴，穿上了过年才舍得穿的干净整洁的新衣服。三十出头的祖父母和二十多岁的叔祖父母分别站在曾祖父母的两侧，穿插在中间的4个10岁左右的孩子是祖父母的两个儿子和两个女儿，也就是我的两个大爷和两个姑姑。那时满清的风俗影响还在，所以头戴花绒帽、脚穿绣花鞋的两个姑姑都以拿手绢为美。

　　当时父亲还不到5个月大，在院里拍照太冷，祖母便把父亲放坐在家里的木头椅子上留念（图2）。祖母是个爱齐整的人，给小儿子戴上了大绒小棉帽，穿上了亲手缝制的全新夹袄夹裤，还在胸前挂了一盘银锁，甚至还为那时根本不会走路的小儿子穿上了大很多的牛鼻子鞋。大概是祖母为了让小儿子更喜人，还在父亲的手中塞了两朵绢花。父亲当时对这一切毫不知情，满脸的纯真可爱，却呆呆萌萌地显示了很强的镜头感。

　　岁月无情，这组全家福里的成员都早已离世，就连拍照时最小的父亲也在2015年去世了。清明节，我回乡祭奠父亲，在沉痛的怀念中安慰自己，或许父亲真的在另外一个世界里和他曾经牵挂的长辈们和兄长、姐姐团聚了。

　　文/李桂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