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回路转时,却发现松树正在开花。松树的花只犹如米黄色的嫩叶一般在枝端猛劲地抽芽、疯长着,就连那渐落的花絮也只是古朴的褐色,淡然绽放,悄悄结果。偶有经年没有掉落的松塔,也只是低头悬挂在枝头,有着原木般的质地,记载着曾经的过往和属于自己的年轮。顿然有种“好汉不提当年勇”的坦荡与气魄。
五月,到处都是绿色的。绿的树,绿的草,绿的山,绿的水。不似三月,花儿刚开、蜂飞蝶舞,蛰伏了一冬的人们也如一只只冬眠的小兽,争先恐后得走出自家的小窝儿,在草冒芽、花初绽时伸展着筋骨。也不似四月,处处繁花似锦,一片粉、一团黄、一树白……四月就似年夜的子时,热闹一阵子,就渐渐静了。这静,就是风里落花之后的五月,是热闹过后的沉淀。
五月,它着简单的素绿,有着铿锵坚实的脚步。如果把五月看做一个人的话,倒是像极了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他放弃了奇装异服般的花哨,看重自己从内而外的气质。他连发型都基本稳固下来了,那不是一成不变的单调,却是难得的简单与稳重、低调与内敛,是男人予人的一种可靠。五月不正是如此吗?五月的乡村满眼都是绿色,小麦努力地拔着节,这简单的绿色是农家一年的期盼,一年的收成。连欧阳修都感慨“最爱垄头麦,迎风笑落红。”
五月的水绿绿的,不再是嬉戏的春水,而是奔腾着的生命之水。那绿绿的水,不正奔往麦田、果园和林场吗?那“哗哗”的水声,是它期待成长、展望丰收的坚实脚步声,它在奔赴一场使命。正如40岁的男子,他的双肩,一头是白发的爹娘,一头是成长中的孩子。他既是一家的脊梁骨,又是单位响当当的中坚力量。他努力工作,再累也不会委屈,因为他心中有责任。他又懂得生活,进家门前扔下不快与疲惫,总是带着微笑、用宽广的胸怀、厚实的臂膀挽起一个家的温暖。
绿绿的五月,就是如此宁静,宁静中有股笃定的力量。行走在五月里,犹如与一位成熟男子同行,他简单、睿智,温和而又深厚。
展望五月的绿色,它低调朴素,却又充满了无限的温情与希望。文/朱彩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