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的两岸,有深院,有浅屋;有茅棚,有良田;有长势茂盛的树林,有开得正艳的野菊。不过,更多的,则是生长得比人还高的茂密的芦苇丛。
立秋刚过,秋风乍起。
此时,小河里的水,便开始有意放慢它的脚步。放眼望去,小河两岸那些长势茂盛的芦苇,就会被瑟瑟的秋风吹得斑驳发黄。它们顶着余晖未尽的夕阳,一整片一整片,在秋意正浓的午后,肆意舞动,煞是壮观。
那些淡黄变脆的芦苇,洁白翻飞的芦花,以及清澈见底的河水,像一幅巨大的写实油画,热烈,泼辣,明快。
秋天是最清爽的季节,天高云淡,清风拂面。每天下午放学后,我都会和小伙伴们相约到小河边,抓鱼,打水仗。但最喜欢的,还是钻进密不透风的芦苇丛里捉迷藏。偶尔,芦苇锋利的叶子会将我们的皮肤划出一道鲜红的口子。但我们不管不顾,一心想要寻找一个最隐秘,最不易被发现的地方。
但是,即使我们躲藏的足够隐蔽,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周小胖总能准确地发现我们的行踪。我们询问他身上是不是有特异功能,他总是讳莫如深地说这是属于他一个人的秘密。
玩累了,我们就躺在小河边上,看天上的白云悠悠地漂浮。
起风时,成熟的芦花被风儿吹落得飞飞扬扬,飘飘荡荡。芦花正值纤俏,它需要风的吹拂,来带动它的万般风情。
远处,一只小鸟轻灵地站立芦苇尖上,芦枝柔弱,立即伏向一边。待小鸟跳起后,它又欢快地随风荡起。
天色渐渐变淡,远处,一户户炊烟袅袅升起。芦花也像飞累了似的,它们打着转儿,飘落到我们的脸上,眉毛上,甚至钻进我们的脖子里。痒痒的,柔柔的,像极了老祖母那双抚摸在脸颊上的双手。
芦花落下,小河两岸铺上了厚厚的银毡。空气像凝结了似的,一切看起来那样安详,舒心,静谧。
文/姚秦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