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她终于开口了。“那你回来给额带点儿好吃的。”她说的那些好吃的无非也就是一些海红串串、杏仁瓣瓣、红腌菜等,这已经成为了我去准格尔每次必须带回来的东西和义务。如果偶然一次忘记带了,你看哇,她会先问你:“没给额带好吃的?”接着就开始抽上了,而后开始数落我一顿。诸如:“你心里没有额。”、“每天就顾自己红火了。”、“整天除了在外喝酒,回家就是四脚朝天。”等等,没完没了。
我在盘点这次带回的收获的时候,发现她早就替我盘点和验收了。而且还分成好几堆堆,一看就是准备给闺蜜送呀!你说我负担多重,这样下去根本就养活不起。
我在早晨盘点完这些东西后,在微信上晒了晒,起名为“准格尔味道”,这一晒不要紧,立刻引来了一片围观。有的人干脆和我要了,这就更加重了我的不堪负重。
准格尔味道到底是什么味道?我以为最直观的视觉和嗅觉就是——酸味。你看亲亲们吃的是酸粥、酸捞饭,有民歌唱到:“猪肉烩菜山药蛋,糜米酸粥家常饭。”唱的是酸曲儿,“再不要唱曲打哨哨,摇一摇门环我知道。”几乎所有的土特产零食也都是带酸味的。你看海红串串、杏干儿、果干儿、沙枣等等。你再听一听:“海红子酸来黄毛杏儿甜,摇一摇树枝吃几天。”、“绿圪旦毛杏儿裂牙酸,不进眼偏往里头钻。”
我这次去准格尔参加杏花节,真是被这种原汁原味的酸味算是感动了。你看大街小巷里的饭店都在打着酸饭的招牌,就连我们下榻的酒店里的自助餐也有酸粥,真是住得舒服吃的顺口,好像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当你看见房前屋后,漫山遍野长得圪溜把歪的老杏树、海红树,我的嘴里怎么也抑制不住口水刷啦啦地直往下流。在这次的杏花节上,“大美准格尔”群的好多成员应邀参加了由旗委宣传部组织的采风团,采风团分别来自呼市、东胜和准格尔本地。我们扛着“大美准格尔”微信公众平台的旗子,打出了横幅口号,“桃花花红来杏花花白,大美准格尔等将你来!”顿时引来一群围观的人,还有的人在横幅前留影,不时地议论纷纷,“这句话有创意,有意思,有味道。”
“春风杏花自带彩,山曲儿无情唱起来。”、“红是红来白是白,好比那杏花刚开开。”每一次吃饭,每一次演出,这种与杏花相关的精彩词句就被亲亲们随口而唱、信手拈来。开始还假装一本正经地唱的了,可是唱的唱的就复苏到了酸曲的本身功能了。一口气给你兜出一堆酸得要命的酸词。
我见过好多近似文盲的土生土长的歌手,有的还和我加了微信。你和他们面对面交流,尽管是笨嘴秃舌的厚重乡音,还能说得过去。但是,当你和他们用微信交流起来那就会很尴尬的,你发去的汉字他们不认识,这对于不善于用语音交流的我被逼无奈,只能是用语言和他们交流。可是,当他们唱起来的时候,突然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现编现唱出来的词充满了民间大师的文学味道,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真是看的我“像雨像雾又像风”。
我听不够准格尔的酸曲,吃不够准格尔地的酸毛杏儿海红子,即使是在冬天,没有杏儿的日子里,在我家里常常也有整箱子的杏儿罐头储藏。幸好我还有一个准格尔女女做邻居,使我可以常年不断地吃上酸捞饭,这个邻居就侉侉和他的媳妇儿晓梅。我尽管喜欢上酸饭有好多年了,可是吃猪油炸酱的酸饭还是头一次。那天侉侉媳妇儿给我端上来一钵子猪油炸酱吃酸饭,我以为是闹错了。后来在“大美准格尔”群里求证,群里的老前辈李前唤先生说:“不吃猪油炸酱你吃甚了?那是最好的搭配。”我过去一直是吃的胡麻油酸饭。现在想一想,我经常在去准格尔女女家吃酸饭,这也是侉侉在我跟前树立起威信的直接后果。其实我心里想,要不你以为你是谁?全是酸粥作的怪。文/杜洪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