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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首古老的长调民歌——“四季牧歌”伴随着游牧走“敖特尔”的队伍传唱千百年,久久回荡在广袤的草原上。这首长调歌词春夏秋冬分4段,第一段可谓《春之篇》,其中唱道:

  当春天到来的时候,

  一切草木都发了芽。

  本想春季里在这儿长居

  可家乡遥远,路途漫漫,

  我们还是快快赶路吧!

  虽说草原的春天不似南方一夜春风“千树万树梨花开”,但是伴随着新春佳节的悄然离去,牧民们已经感觉到春姑娘轻盈的脚步悄然走来,开始离开冬营地,转场到春季牧场行色匆匆忙碌开了。

  有人只是从电影里,电视上看到牧人整天骑着马或驰骋在草原上,或唱着长调歌曲,优哉游哉,认为牧业活儿很轻松。其实不然,牧民讲得好:“牲畜是有生命要吃要喝,有4条腿要走要跑,人们日夜为它操劳操心,身累心更累。”四季轮牧,是游牧的常态,春季又是接羔保育最繁忙的季节,正如农区收割季节。但收割庄稼先割哪一片地,哪一种庄稼,大体一个规律可循。但羊下羔就没那个规律了,或白天或夜间或在途中或在牧场,如一户有几百只母羊下羔,这一家人没日没夜忙得晕头转向。特别是寒冷的北方气候异常,怕羊羔冻死,牧民甚至把羊羔抱到蒙古包里来,人和畜“同住同吃”。接羔季节,在牧区人们可以听到从羊圈、牛圈中传来的一种奇特、美妙而神秘的歌声。蒙古族牧民在长期的游牧生产生活中用一种充满生命感的办法对待牲畜,如,有时出现母畜嫌弃自己的亲仔,或让死了亲娘的婴羔认“干娘”,这种让母畜认领的方法五花八门,其中,最独特的就是牧家女人唱《呔格》《柴格》(劝奶歌),唱得嫌弃幼仔的母畜泪珠滚滚,接纳幼仔。

  春季忙碌的活计何止是一个接羔保育,在牧区忙碌的活计接踵而至,一环扣一环。记得上世纪70年代中期,有一年清明节刚过,虽说大地万物复苏,但北国草原仍春寒料峭。我到巴林右旗索博力嘎苏木采访,听说和硕茫汗大队那天要进行一年一度的打马鬃、剪马尾、打马印、去势(俗称骟马蛋),我们驱车前往。当我们赶到时,好力宝吉东草滩上人欢马嘶,一片繁忙景象,五六顶蒙古包和一些大小不等的帐篷一字排开搭建在草滩边上,在外边支起的简易灶火升起袅袅炊烟,女人们用大铁锅熬茶、煮肉,茶香、肉香弥漫在草滩上。丽日蓝天下,草滩中间全大队几百匹马像一片彩云般地被聚拢在一起,几位骑手在马群外围跑动,不时发出“咴、嗨”的呐喊,以防个别马离群跑出。

  一年一度的打鬃剪尾、打马印、骟马蛋,必须用套马杆一个一个捉住马才能完成,是需要有很多人来配合一并进行的流水作业。所以说,在牧区是很重要的一项生产活动。这天,他们大队大部分劳动力都来了。我们在蒙古包匆匆喝完茶,就走到马群边上观看他们的劳动场面。只见几位青年套马手骑上快马,举起套马杆去套马。每当套住烈马的时候,几个力大无比的小伙子一拥而上,用铁钳般的手或揪住马耳朵或扭住马尾巴,有一个人抱住马脖子,趁其企图前腿腾跃的闪劲儿,顺势把它摔倒在地,人们七手八脚地把马按在地上,将尾巴从胯下肷窝揪上来,一屁股坐在它身上。这时拿剪刀的人飞奔过来,剪马鬃的剪马鬃,剪马尾的剪马尾,不到抽一袋烟的工夫就完事了。紧接着,有位老者手执早已在牛粪火堆里烤红了的烫马印的烙铁过来,印记打在马的左胯骨中心部位,“哧溜”一声,一股毛皮烧焦的味道弥漫开来。而“乌日耶”(3岁的小公马)还有一大关——需要去势。去势可是个技术活儿,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这时,技术精湛,德高望重的兽医或老牧人过来,用事先准备好的夹板把“乌日耶”的阴囊夹住,轻手轻脚地进行阉割,然后用烧红的烙铁烙一下,防止流血和发炎。几拨儿几十号人捉马、剪鬃、烫印,周而复始。这岂止是一次畜牧业生产活动,分明是力量的角逐,技艺的比拼,是丰富的游牧文化的展示和传承。

  后来,我在乌拉特、四子王旗牧区参加过“珍珠节”。草原牧民在生产生活中创造出了多姿多彩的民风风俗。

  清明过后,北方的草原乍暖还寒,草色遥看近却无,但毕竟严寒过去,冰雪消融,阳坡和低洼处耐不住整整一个漫长冬季寂寞的小草们迫不及待地露出脑袋,散发出青草特有的清香,羊儿们不肯再吃陈草,新草又吃不饱,整天疲于奔命,名曰“跑青”,牛群开始撒野,牧人们跟群放牧更加忙碌了。文/岱  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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